万历元年正月的一天,正是早朝时分,神宗出乾清宫,看到一男子仓皇走过,命手下把他抓住,从他身上搜出刀子,便将他带到东厂审问。此人供称王大臣,原是个逃兵。冯保认定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想乘机彻底除去高拱,便哄骗王大臣,若供认是高拱要他谋刺皇帝,就放了他,以后还有重赏,若不依便要拷打至死。王大臣只好如此这般招供了一番。谋刺皇上是何等罪名,若此案成立,那就不仅是高拱一家的问题了,因此朝士人人自危。由于张居正与冯保关系密切,大家都怀疑张居正也参与了阴谋,自嘉靖以来,首辅之争都是血淋淋的,严嵩杀了夏言,徐阶杀了严世蕃,高拱又使徐阶的儿子充军。有威望的大臣葛守礼约杨博同去求张居正,杨说: “已经和他说过了。” 守礼说: “杨公为众望所归,认为只有您能不杀人媚人。大狱将起,怎能以已说过为理由推托呢?” 于是葛、杨共见居正,急切地以全家百口担保高拱,杨博说: “愿相公持公议,扶元气。东厂人哪有良心,若大狱起株连众人,如何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居正愤愤地说: “两位以为我也甘心高公吗?” 杨博说: “只是认为非相公不能回天罢了。” 于是,张居正设法令东厂与锦衣卫会审,左都御史葛守礼也参与其间。葛守礼叫高拱仆人混入军校之中,让王大臣来辩认,而他不能认出。会审时,王大臣翻供,冯保问:“你上回说是高拱指使,是怎么回事?”犯人说:“是你教我的,我怎么认识高相国呢?”参加会审的大臣说:“你要诬蔑法官吗?”赶快中止审问。当晚,有人给王大臣灌下一杯生漆酒,使他变成了哑巴,案子就变成了无头案。当事者赶快将王大臣杀了,不再追查。而所谓清议仍怀疑张居正,后高拱的《病榻遗言》一口咬定此案为张、冯共同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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