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富弼》人物故事小传
富弼(公元1004—1083年),字彦国,河南(治今河南洛阳)人,晏殊婿。仁宗复制科,举为茂材异等,授官将作监丞,签书河阳判官,累迁至开封府推官、如谏院。于政事多有建言。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为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契丹屯兵边境,索要周世宗所取关南地“弼出使契丹,坚拒割地之求,唯许增加岁币,言行应对,不辱使命。次年拜枢密副使,与范仲淹等推行“庆历新政”。后惧流言中伤、出仕州府。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与文彦博同拜相,专务守成,无所兴革。至和六年,因母丧去位。英宗即位,召为枢密使。王安石变法,以政见不合求退,出判河南,又因抵制青苗法降官,判汝州。遂告老致仕,进封韩国公。元丰六年(公元1083年)卒,年80岁。
〔正史〕
富弼字彦国,河南人。少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奇之,曰:“王佐才也。”以其文示王曾、晏殊、殊妻以女①。
仁宗复制科,仲淹谓弼:“子当以是进。”举茂材异等,授将作监丞、签书河阳判官。仲淹坐争废后事贬,弼上言:“是一举而二失也,纵未能复后,宜还仲淹。”不听。通判绛州,迁直集贤院。赵元昊反,弼疏陈八事,乞斩其使者。召为开封府推官、知谏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弼请罢宴彻乐,就馆②赐北使酒食。执政不可,弼曰:“万一契丹行之,为朝廷羞。”后闻契丹果罢宴,帝深悔之。时禁臣僚越职言事,弼因论日食,极言应天变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
元昊寇鄜延,破金明,钤辖卢守勤不救,内侍黄德和引兵走,大将刘平战死,德和诬其降贼。弼请按竟其狱,德和坐要斩。夏守赟为陕西都部署,又以入内都知王守忠为钤辖。弼言:“用守赟既为天下笑,今益以守忠,殆与唐监军无异。守勤、德和覆车之辙,可复蹈乎!”诏罢守忠。又请令宰相兼领枢密院。时西夏首领二人来降,但补借奉职。弼言当厚赏以劝来者。事下中书,宰相初不知也。弼叹曰:“此岂小事,而宰相不知邪!”更极论之,于是从弼言。除盐铁判官、史馆修撰,奉使契丹。庆历二年,为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堂吏有伪为僧牒③者,开封不敢治。弼白执政,请以吏付狱,吕夷简不悦。
会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求关南地。朝廷择报聘者,皆以其情叵测,莫敢行,夷简因是荐弼。欧阳修引颜真卿使李希烈事,请留之,不报。弼即入对,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帝为动色,先以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劳之,英托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起。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弼开怀与语,英感悦,亦不复隐其情,遂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曰:“可从,从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弼具以闻。帝唯许增岁币,仍以宗室女嫁其子。
进弼枢密直学士。又除枢密直学士,迁翰林学士,皆恳辞④。三年,拜枢密副使,辞之愈力,改授资政殿学士兼侍读学士。七月,复拜枢密副使,弼言:“契丹既结好,议者便谓无事,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愿陛下思其轻侮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以诰纳上前而罢。逾月,复申前命,使宰相谕之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辽故也。”弼乃受。
帝锐以太平责成宰辅,数下诏督弼与范仲淹等:又开天章阁,给笔札,使书其所欲为者,且命仲淹主西事,弼主北事。弼上当世之务十余条及安边十三策,大略以进贤退不肖⑤、止侥幸、去宿弊为本,欲渐易监司之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于是小人始不悦矣。
元昊遣使以书来,称男不称臣。弼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则契丹为无敌于天下,不可许。”乃却其使,卒臣之。四年,契丹受礼云中,且发兵会元昊伐呆儿族,于河东为近。帝疑二边同谋。弼曰:“兵出无名,契丹不为也。元昊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今契丹独获重币,元昊有怨言,故城威塞以备之。呆儿屡寇威塞,契丹疑元昊使之,故为是役,安能合而寇我哉!”或请调发为备,弼曰:“如此正堕其计,臣请任之。”帝乃止,契丹卒不动。夏竦不得志,中弼以飞语。弼惧,求宣抚河北,还,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郓州。岁余,谗不验⑥,加给事中,移青州,兼京东路安抚使。
河朔大水,民流就食。弼劝所部民出粟,益以官廪,得公私庐舍十余万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待缺、寄居者,皆赋以禄,使即民所聚,选老弱病瘠者廪之,仍书其劳,约他日为奏请受赏。率五日,辄遣人持酒肉饭糗慰藉,出于至诚,人人为尽力。山林陂泽之利可资以生者,听流民擅取。死者为大冢葬之,目曰“丛冢”。明年,麦大熟,民各以远年受粮归,凡活五十余万人,募为兵者万计。帝闻之,遣使褒劳。拜礼部侍郎。迁大学士,徙知郑、蔡、河阳,加观文殿学士,改宣徽南院使,判并州。至和二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与文彦博并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庆于朝。帝微觇⑦知之,以语学士欧阳修曰:“古之命相,或得诸梦卜。岂若今日人情如此哉!”修顿首贺。帝弗豫,大臣不得见,中外忧栗。弼、彦博入问疾,因托禳禬止宿连夕,每事皆关白⑧乃行,宫内肃然。嘉祐三年,进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
弼为相,守典故,行故事,而傅以公议,无容心于其间。当是时,百官任职,天下无事。六年三月,以母忧去位。英宗立,召为枢密使。居二年,以足疾求解,拜镇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扬州,封祁国公,进封郑。
熙宁元年,徙判汝州。诏入觐,许肩舆⑨至殿门。神宗御内东门小殿,令其子掖以进,且命毋拜,坐语,从容访以治道。弼知帝果于有为,对曰:“人主好恶,不可令人窥测;可测,则奸人得以傅会。当如天之监人,善恶皆所自取,然后诛赏随之,则功罪无不得其实矣。”又问边事,对曰:“陛下监御未久,当布德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帝默然,至日昃乃退。欲以集禧观使留之,力辞赴郡。明年二月,召拜司空兼侍中,赐甲第,悉辞之,以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时有为帝言灾异皆天数,非关人事得失所致者。弼闻而叹曰:“人君所是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此必奸人欲进邪说,以摇上心,使辅拂谏争之臣无所施其力。是治乱之几,不可以不速救。”即上书数千言立论之。又言:“君子小人之进退,系王道之消长,愿深加辨察。勿以同异为喜怒,喜怒为用舍。陛下好使人伺察外事,故奸险得志;又多出亲批,若事皆中,亦非为君之道;脱十中七八,积日累月,所失亦多。今中外之务,渐有更张;大抵小人惟喜生事。愿深烛其然⑩,无使有悔。”是时久旱,群臣请上尊号及用乐,帝不许,而以同天节契丹使当上寿,故未断其请。弼言此盛德事,正当以此示之,乞并罢上寿。帝从之,即日雨。弼又上疏,愿益畏天戒,远奸佞,近忠良。帝手诏褒答之。
王安石用事,雅不与弼合。弼度不能争,多称疾求退,章数十上。神宗将许之,问曰:“卿即去,谁可代卿者?”弼荐文彦博。神宗默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默然。拜武宁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南,改毫州。青苗法出,弼以谓如是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持不行:提举官赵济劾弼格诏旨,侍御史邓绾又乞付有司鞫治(11),乃以仆射判汝州。安石曰:“弼虽责,犹不失富贵。昔鲧以方命殛,共工以象恭流,弼兼此二罪,止夺使相,何由沮奸(12)?”帝不答。弼言:“新法臣所不晓,不可以治郡。愿归洛养疾。”许之,遂请老,加拜司空,进封韩国公致仕。弼虽家居,朝廷有大利害,知无不言:郭逵讨安南,乞诏逵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契丹争河东地界,言其不可许。星文有变,乞开广言路。又请速改新法,以解倒悬之急。帝虽不尽用,而眷礼不衰,尝因安石有所建明,却之曰:“富弼手疏称‘老臣无所告诉,但仰屋窃叹’者,即当至矣。”其敬之如此。
元丰三年,王尧臣之子同老上言:“故父参知政事时,当仁宗服药,尝与弼及文彦博议立储嗣。会翌日有瘳,其事遂寝。”帝以问彦博,对与同老合,帝始知至和时事。嘉弼不自言,以为司徒。六年八年薨,年八十。
弼性至孝,恭俭好修,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谒见,皆与之亢礼,气色穆然,不见喜愠。其好善嫉恶出于天资。常言: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交结构煽,千歧万辙,必胜而后已。迨其得志,遂肆毒于善良,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其终身皆出于此云。
《宋史》卷三一三
〔注 释〕
①妻以女:以女儿相嫁。②就馆:到下榻的馆舍。③僧牒:也称度牒,僧侣的身份证明。④恳辞:诚恳而坚决地辞让。⑤不肖:无耻小人。⑥谗不验:谗言未能发生作用。⑦微觇:暗中调查。⑧关白:报告。⑨肩舆:轿子。⑩深烛其然:非常了解其原因。(11)鞫治:审讯判罪。(12)何由沮奸:怎能阻止奸贼作乱。
〔相关史料〕
(宋仁宗庆历二年正月,辽向宋索地)边吏言辽使且至,帝为之旰食①历选可使辽者,群臣皆惮行。宰相吕夷简举右正言富弼,入对便殿,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帝为动色。(略)(三月)授弼礼部员外郎、枢密直学士,将使弼报聘故也。弼曰:“国家有急,惟命是从,臣职也,奈何逆以官爵赂之!”固辞不受。(略)(八月)弼还奏,复授弼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又辞不受。(略)(闰九月)复命右正言、知制诰富弼为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弼又固辞。先是弼数论事忤吕夷简,因荐弼使辽,欲因事罪之。馆阁校勘欧阳修上书,引颜真卿使李希烈事乞留弼,不报。而弼受命不少辞,自初奉使,闻一女卒,再奉使,闻一男生,皆不顾而行;得家书,不发而焚之,曰:“徒乱人意耳。”(略)(十月)以右正言、知制诰富弼为翰林学士。弼言于帝曰:“增金币与辽和,非臣本志,特以朝廷方讨(吴)元昊,未暇与北方角②,故不敢以死争耳,功于何有,而遽敢受赏乎!愿陛下益修武备,无忘国耻。”卒辞不拜。(略)。(庆历三年三月)权御史中丞贾昌朝为参知政事,右正言、知制诰富弼为枢密副使。弼以奉使、昌朝以馆伴使劳,故俱擢用。弼辞不拜。(略)改枢密副使富弼为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讲学士。弼时再上章辞所除官曰:“臣昨奉使契丹,彼执政之官,汉使所未尝见者,臣皆见之;两朝使臣昔所讳言者,臣皆言之;以故得详知其情状。彼惟不来,来则未易御也,愿朝廷勿以既和而忽之。臣今受赏,彼若一旦渝盟③,臣不惟蒙朝廷斧钺之诛,天下公论,其谓臣何!臣畏公论,甚于斧钺,愿收新命,则中外之人必曰:‘使臣不受赏,是事未可知,其于守备决不敢懈驰。’非臣务饰小廉,诚恐误国事也。”帝察其意坚,特改命焉。
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四四、四五
富韩公之父,贫甚,客吕文穆公门下。一日白公曰:“某儿子十许岁,欲令书院事。”廷评太祝公许之,其子韩公也,文穆见之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亟令诸子同学,供给甚厚。文穆两入相,以司徒致仕。后韩公亦两入相,以司徒致仕。
《邵氏闻见录》
欧阳公为西京留守推官,富郑公犹为举子、每与公往来。是时胥夫人乳媪年老不睡,善为冷淘,郑公嗜之。每晨起戒厨具冷淘,则郑公必来。公怪而问之,乳媪云:“我老不睡,每夜闻远宅甲马声,则富秀才明日必至,以此验之,若如常夜,则必不来。”欧公知富公必贵。
《默记》
王冀公以使相尹洛,振车骑入城,士民聚观。富郑公方为举子,与士人魏叔平、段希元、一张姓者同观于上东门里福先寺之门上。门高,富公魁伟,三人者挽而登。见旌旗导从之盛,富公叹曰:“王公亦举子耶?”三人者曰:“君何叹,安知吾辈异日不尔④也。”后富公历将相,以三公就第,年八十乃薨。其名位不在冀公之下,而功德则过之。
《邵氏闻见录》
制科多由进士,皆试诗赋,唯富郑公以茂材异等起布衣,未尝历进士。既召试,乃以不能诗赋恳辞,诏试策论各一首,自是遂为故事。
《避署录话》
富郑公为枢密使,坐石守道诗,自河北宣谕使还,道除知郓州,徒青州,谗者不已,人皆为公危惧。会河北大饥,流民转徙东下者六七十万人,公皆招纳之,劝民出粟,自为区画散处境内,居庐饮食医药无不备,从者如归市。有劝公非所以处疑弭谤⑤,祸且不测。公傲然不顾曰:“吾岂以一身易此六七十万人之命哉。”行之愈力。明年河北二麦大熟,始皆襁负而归,则公所全活也。于是虽谗公者亦莫不畏服,而疑亦因是浸释⑥。尝见与一所厚者书云:“在青州二年,偶能全活得数万人,胜二十四考中书令远矣。
《避署录话》
嘉祐间,富公为宰相,欧阳公为翰林学士,包公为御史中丞,胡翼之为侍讲,士大夫谓之四真。谓真宰相、真翰林学士、真中丞、真先生也。
《客斋五笔》
富郑公、韩魏公同在中书。郑公母老矣,一日语及故事,宰相有起复视事者,魏公曰:“此非朝廷盛事。”已而郑公居忧,朝廷屡起之。上章三辞、贴黄言:“臣尝与韩琦言之,决不当起。”魏公曰:“吾但以实言之,不料以为怨。”自是二人稍稍有隙。
《龙川别志》
至和间,仁宗寝疾。时相富文忠密通意光献立后,而慈圣⑦意在英宗。传道内外者张茂则也;而伺察英宗起居状者,王广渊也,蔡抗也。事垂成,语文潞公。潞公为首相,与富公议协,密谕王文忠为诏草,常怀之以待非常。久之,仁宗疾有瘳,潞公服丧去位。富文忠乃召韩忠献为枉密使,且密告之,欲共图其事。富文忠寻亦忧去,忠献乃立英宗为皇子。富文忠闻之不怿⑧,以谓事固定,待有变而立可也,万一有疑沮⑨,则岂复得其人也。韩、富由是构隙⑩。英宗即位,富文忠解丧为枢密使。一日锁院麻出,乃立颍王制。富文忠初不与闻,遂以语侵忠献,而引疾力去。韩忠献之丧,富文忠一不吊问。
《闻见近录》。
光献对中书泣诉英宗病中语言,继而枢密入对,语亦如前。富公谓韩公曰:“适闻帘下语否?弼不忍闻。”盖富意亦以太后之意为然,而归咎于英宗。及公力劝撤帘,不敢令富公预闻。
《名臣言行录》
英宗立,以悲伤得疾,慈圣因垂帘视事。久之,魏公度上疾瘳矣,时旱甚,请天子以素仗出祷雨,都人争瞩目欢呼。魏公遂藉是执奏,匄归政天子,后许矣,未坚也。一旦,魏公袖诏书帘前曰:“皇太后圣德光大,顷许复辞。今书诏在是,请付外施行。”后未及答,即顾左右曰:“撤帘。”后乃还。时郑公方为枢密,班继执政而上。将奏事,则见帘已卷,天子独当宁殿上矣。既下而怒。魏公曰:“非敢外富公也,惧不合则归政未有期。”其后熙宁间魏公薨于乡郡,而郑公不吊祭。识者以为盛德之歉。
《铁围山丛谈》
太后还政时,富韩公为枢密相,怪魏公不关报撤帘事。有韩魏公欲致弼于族灭之地之语。欧阳公为参政,首议追尊濮安懿王。富公曰:“欧阳公读书知礼法,所以为此举者,忘仁宗,累主上,欺韩公耳。”自此与魏公、欧阳公绝(11)。后富公致政居洛,每岁生日,魏公不论远近,必遣使致书币甚恭,富公但答以老病无书。魏公之礼终不替(12),至薨乃已。岂魏公有愧于富公乎?然天下两贤之。魏公、欧公之薨也,富公皆不祭吊。国史著富公不预策立英宗,与魏公至祭吊不通,非也。
《邵氏闻见录》
富郑公少好道,自言吐纳长生之术,信之甚笃,亦时为烧炼(13),而不以示人。熙宁初,再罢相,守毫州。有圆照大本者,住苏前瑞光,方以其道震东南。颍州僧正颙华严者从之,得法以归。公闻而致之毫,馆于书室,亲作弟子礼。一日旦起,公方听事公堂,颙视室内有书柜数十,其一扃钥(14)甚严,问之左右,曰:“公常手自启闭,人不得与。”意必道家方术之言,亟使取火焚之,执事者争弗得。公适至,问状,颙即告之曰:“吾先为公去一病矣。”公初亦色微变,若不乐者,已而意定,即不问,自是豁然遂有所得。颙曰:“此非我能为,公当归之吾师。”乃以书偈通圆照,故世言公得法大本也。薨之夕,有大星殒(15)于寝,洛人皆见之。
《蒙斋笔谈》
宰相自唐以来谓之礼绝百僚,见者无长幼皆拜,宰相平立,少垂手扶之。送客未尝下阶,坐稍久,则吏从旁唱宰相尊重,客踧躇(16)起退。及富公为相,虽微官及布衣谒见,皆与之抗礼(17),引坐语,从容送之及门,视其上马乃还。自是群公稍稍效之。致仕归西都十余年,尝深居不出。晚年宾客请见者亦多,谢以疾。所亲问其故,曰:“凡待人无贵贱贤愚,礼貌当如一。吾累世居洛,亲旧盖以千百数。若有见有不见,非均一之道。若人人见之,吾衰老不能堪也。”士大夫亦知其心,无怨也。尝欲往老子祠,乘小轿过天津桥。市人喜公出,随观之。于是安上门市为之空,其得民心也如此。
《涑水纪闻》
富郑公致仕归西都,尝著布直缀,跨驴出郊。逢水南巡检呵引甚盛,前者呵,骑者下,公举鞭促驴,卒声愈厉。又唱言:“不肯下驴,请官位。”公举鞭称名曰:“弼。”卒不晓所谓,白其将曰:“前有一人骑驴冲节(18),请官位不得,口称弼弼。”将悟,乃相公也,下马伏谒道左,其候赞曰:“水南巡检唱诺(19)。”公举鞭去。
《萍洲可谈》
(以上均录自丁传靖辑《宋人轶事汇编》卷八)
〔注 释〕
①旰食:吃不下饭。②角:作战。③渝盟:背叛盟约。④不尔:不会像你这样呢。⑤弭谤:招来诽谤。⑥浸释:消除。⑦慈圣:皇太后。⑧不怿:生气。⑨疑沮:变故。⑩构隙:产生矛盾。(11)绝:绝交。(12)不替:不改变。(13)烧炼:炼丹。(14)扃钥:锁。(15)殒:落。(16)踧躇:急忙。(17)抗礼:不守礼度。(18)冲节:强行过关。(19)喝诺: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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