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其本,治民以信》三国谋略智慧大全
孔子在《论语·学而》中指出,“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大凡根基不固,则难以持久,主体虚弱,则易于摧毁。孔子还说: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无信之政,犹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魏文帝景初(公元237~239年)年间,盛行兴建宫室,农业荒芜,有关的期限和信约得不到兑现,刑罚与杀戮大多仓促施行。王肃上疏说:“我大魏承嗣于百代帝王的疲惫时期,幸存下来的黎民本来就没有多少,战乱又久久得不到平息。现在,实在是应当让民众休息,并惠赐给他们以远近安静的环境。而今要想以蓄积钱粮和休息疲惫的民众为急务,就在于省减徭役并让百姓们勤于农桑。如今建筑的宫室还没有完工,有关的劳作也没有完了。漕运调发,转运供奉。所以,兵丁夫役疲于劳作,农民纷纷脱离了他们的耕地。这就造成种粮的人少,吃粮的人多; 陈粮已经吃完了,新粮却接继不上。而这是拥有国柄的君王的大祸患,而不是什么早作预备的好计策啊!如今,正在劳作的人役就有三四万人。九龙宫院已经可以安居陛下的圣体了,那里面也足以安置下陛下的六宫妃嫔了。而显阳宫的殿堂,又即将竣工,只有泰极殿的前边,所余下的工程量还比较大。眼下正日趋严寒,疾病很可能会在民夫中流行,臣真诚地希望陛下能发播仁德之声,颁布英明的诏令,怜悯役夫们的疲劳,哀怜众百姓的赡养不足,只留下通常食廪的士众,把另有紧急用途的役夫先罢免、遣返,选出成丁健壮的,保留一万来人,让他们干完一年就换班。这样,他们都知道自己将有人替换,休息有日子了,就没有人不高兴地去干他们的事,大家再劳苦也不会有怨言了。合计一年也有三百六十万个工日的役夫,数量也不算少了。本当一年完工的工程,且听由它三年完成。分遣其余的民夫,让他们都回家务农,这实在是克服贫穷的好办法呀!这样一来,粮仓里就会有充足的粮食,民众就会有剩余的人力和物力。用这种办法兴功建业,什么功业建立不了?用这种办法推行教化,什么教化推行不成?对人民讲信用,这是国家的大宝啊!孔子说:‘自古以来都是死,对民众非讲信用不可,否则就不能立于人世。’像区区的一个晋国,小小的一个重耳,想要使用他的国民,还要先向他们显示出信义呢。所以原国的人虽然即将投降了,但重耳顾及到信用还是将军队后退一舍之地。所以能一战使原国投降,成就霸业。这件事情至今还被人们称颂。前些时陛下的车驾将要巡幸洛阳,征发了一批民夫为陛下修建行营,有关职司部门当时命令以建成行营为这次徭役的期限。可是行营建成后,官府又贪图这批民夫功力上的便利,不肯及时遣返他们。官府只知营求眼前的利益,不顾及国家的大体。臣愚见以为,从今以后,倘若还要使用民夫,那就应当明确有关的命令,让官府必须如期遣返。如果下面还有别的事,宁可再征调一批民夫,也不要失信于民。大约陛下处以死刑的人,都是有罪的官吏,那些犯罪而应该处以死刑的人,天下民众都不知他们的详细情况,说成是陛下对人命草率仓促。故而臣愿陛下对于这些罪犯要充分地暴露他们的罪行。同样都是让他们死,但不要因为他们的死而玷污了朝廷,而让远近的人产生怀疑。而且人命最重要,杀起来容易,活过来困难,气绝了是续不上的。所以圣贤很重视它。孟轲宣称,如果用杀一个无辜的人来取得天下,仁德的人是不干的。汉朝时有个冒犯警跸,惊了汉文帝乘舆驭马的人,廷尉张释之所作判决是让他交纳罚金。汉文帝怪张释之判得太轻了。但张释之却说:‘当那个时候,皇上让人杀了他也就算了。如今将他交付廷尉,廷尉是天下审案断狱的天平,它如果一倾斜,天下人都会仿照这个案例来行使律令,不是偏轻就是偏重,黎民们还往哪里置放手脚呢?’臣以为张释之这段话很有失圣贤的本义,不是忠臣所应当陈奏的。廷尉一职,只是天子的官吏,尚且不可以失去断案标准。难道说天子本身,反而可以随便乱来,以至产生谬误而让人疑惑吗?这说明:张释之对自己要求重而严,对君上要求则松而宽,他对君主太不忠诚了。周公曾经说过:‘天子不说开玩笑的话。如要说话,史官就要记录下来,乐工就要背诵吟唱起来,士人就要称颂起来。’说话犹且不能儿戏,更何况是法律行为呢?故而对张释之所说‘廷尉为天下执法天平’ 的话既不可不察,对周公所说 ‘天子不说开玩笑的话’ 的告诫也不可不效法。”王肃又陈奏说: “诸般鸟兽等没有用的东西,却还要在它们身上浪费饲料,占用喂养人员,这些都可以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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