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传
概况
《春秋》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按年记载了春秋时期鲁国242年间的史事。传统说法《春秋》是由孔子所作。这最早见于《孟子·滕文公》:“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又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对242年的历史大事进行记录,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完成,事实情况应该是鲁国的史官们世代相承集体编撰而成,孔子可能是在讲学时,又进行了编校删定。但讲授、研习《春秋》,据目前掌握的资料,孔子是第一人。
春秋时期的计算,一般按《春秋》的记载年限,即起于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0年),共242年,历史上称之为“春秋时代”。
《春秋》是最早的儒家经典“六经”之一,汉初立“五经”博士时被立于学官。《春秋》全书仅一万六千余字,记事非常简略。解说《春秋》的传有三家,它们是:《春秋左氏传》(作者左丘明)、《春秋公羊传》(作者公羊高)、《春秋榖梁传》(作者榖梁赤),合称“春秋三传”。现行的《春秋》一般没有单行本,而是合于“三传”之中。
《春秋》一名的由来,历代学者众说纷纭:
《春秋》取法阴阳之中,春为阳中,万物以生;秋为阴中,万物以成。欲使人君动作不失中也。(汉·贾逵)
汉朝学者刘熙在《释名》里解释说:
《春秋》言春秋冬夏,终而成岁。举春秋则冬夏可知也。《春秋》书人事,卒岁而究备。春秋温凉中,象政和也。故举以为名也。
意思是一年四季,取春秋而省夏冬,便可以代表一年。古时候称呼老年人为“春秋高”也是这个寓意。
杜预的《春秋经传集解·序》说:
《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记远近,别异同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不能偏举,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
杜预的这段意思更加明白——《春秋》是鲁国的史记。古代的史官记事,一般是以事件的标题作为主干,然后依次注明事件发生的年、月、日、时,眉目清楚,使人一目了然。只提春秋,冬夏一年当然包括在内。
《孟子》也说过:“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春秋时期,各国都有记载本国的历史,晋国的史书称为“乘”,楚国的称为“梼杌”,鲁国的称为“春秋”。孔子是根据鲁国的历史“春秋”所作。所以史书上单独标示“春秋”,以区别于他国的史书。其他史书则必须冠加国别姓名,如《吕氏春秋》、《楚汉春秋》、《吴越春秋》、《晏子春秋》。
春秋时期,世道衰微,战乱频仍。孔子眼见当时邪说横行,心生忧惧,所以奋笔校编《春秋》。司马迁在《史记·自序》中说:“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孟子·滕文公下》说:“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可见,孔子的政治主张在现实中不能实现,便寄寓在他所修订的《春秋》之中,用来表达他治理天下的理想。历代的学者大都认为,《春秋》这部书寄寓着孔子最主要的政治思想,即《春秋》大义。《春秋》大义大体是指:
1.正名
正是确定、更正,名是名分。所谓“正名”,便是确立封建等级制度的政治伦理学说。孔子主张为政必先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论语·子路》)正名的要求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认为,各个等级的人各守本分,就可以维护正常的社会等级制度和伦理关系。《春秋》全书贯穿着这种“正名”思想。《春秋》通过正名寄寓褒贬,褒扬忠孝仁义,贬斥乱臣贼子,从而维护社会伦理纲常。
2.尊王攘夷
尊王,指尊崇周王。攘夷,指抵抗“四夷”(当时中国周边的各游牧部族)。在正名的基础上,突出周王的至高无上地位。周王是当时中国各诸侯国的共主。孔子认为,只有尊崇周王,才能巩固中央政权,对各诸侯国实行有效的统治,保家卫国,抵抗“四夷”的侵略。这种抵抗打击外来侵略、维护国家领土完整与统一的思想,用现在的话来讲,也是爱国主义的体现。
3.大一统
所谓大一统,是指法度和思想的全国统一。在当时社会,历法的统一是法度统一的重要内容。法度的统一则有利于促进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在《春秋》记事中,年月的记录基本上都是采用周王朝统一的历法。《春秋》奠定了“大一统”的思想基础,汉代以后的统治者无不对这种“大一统”的思想予以高度重视,这对中国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专制国家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所谓“春秋笔法”,是指体现《春秋》褒贬的着作方法,也称“春秋书法”。这种着作方法被表现或被传注者阐发出来的意思,就是所谓的“微言大义”。在《春秋》中,孔子秉笔直书,明辨是非,扬善贬恶,爱憎分明。通过对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褒贬,寄寓自己的政治理想;通过叙述历史,为天下树立法度,为现实政治服务。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里概括说:“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
孟子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孟子·滕文公下》)。乱臣贼子惧,是“惧春秋之贬责也”(赵岐注),而所谓“贬责”也正是由“春秋笔法”所体现出来的。
对于“春秋笔法”的作用,古人有所谓“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一字之贬,严于斧钺”的说法,它不仅对历代的统治者起到了一定的警醒、警戒作用,而且也为后世的史学家书写历史树立了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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