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江寺·振风塔
位于市区东部濒江处,原名万佛寺,又名永昌禅寺,始建于北宋开宝七年(公元974年),后几经修整扩建,形成了由迎江寺、振风塔、东西厢房、慈云阁、大士阁、广慈殿等一组宏伟的古建筑群。历代香火鼎盛。明光宗皇帝亲题:“护围永昌禅寺”清顺治七年(1650年)改称“敕建迎江禅寺”。现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迎江寺与各地禅寺不同之处是山门前左右各放一只重约三吨的大铁锚,意在神话传说安庆城是:“陆地方舟”。寺内的天王殿、大雄宝殿、振风塔、毗卢殿、藏经楼等古建筑同建在一中轴线上,布局独特。振风塔耸立在迎江寺内大雄宝殿与毗卢殿之间,原名万佛塔。建于明隆庆四年(1570年),塔高80米,八角七层砖石结构,有精致的碑刻和砖雕六百多处。在全国108座砖石结构宝塔中,高度仅次于保定开元寺塔。但由于其建筑坚固华美,气势宏伟,设计独特,临江而立,塔门布局变幻莫测,168级台阶盘旋而上等特点,被誉为:“宝塔王”、“万里长江第一塔”。登塔远眺,全城景色和大江风光尽收眼底。皓月当空。“塔影横江”为著名胜景。有“过了安庆不看塔”美誉。
〔古诗文赏析〕 春日陪张大中丞游迎江寺 清·姚鼐
皖城雄控皖峰底,皖公城下江千里。
天堑由来属胜形,云明递发山川美。
峨峨古寺迎江开,光饮江流啮江沚。
旷横波外罗千峰,青苍浮动凭如几。
钟飞幡动交刹邻,当门杰塔巍然起。
白地层留古佛名,超超霞际光堪指。
外揽雄风碧落前,下看万形清波里。
烟火城中起似鳞,樯帆岸下集如齿。
江城睥睨尽边云,旌旄一出何逶逦。
这是首吟咏迎江寺、塔风光的古体诗。首先交待安庆古城的形胜。《明一统志》称安庆为“淮服之屏蔽,江介之要冲”,清初钱澄之咏安庆形胜:“长江万里此咽喉,吴楚分疆第一州。”在此用“雄控”二字点出安庆作为军事重镇的战略地位,以此烘托出迎江寺所处地势之险要。巍峨古寺矗立江岸,其光影似乎在吞饮江流、啮咬江洲,描写古寺的高大雄伟之势。时值春日,江水横溢,浩渺无涯;天际处,峰峦起伏,莽莽苍苍,倚如条几,这是远景。再写近景,清风徐来,塔铃摇荡生姿、寺幡飞舞翩翩,铃幡比邻,交相辉映,寺门当中振风古塔突兀而立。“罗”、“浮动”、“飞”、“动”、“起”,用了一连串动词,在作者笔下,一切静态无生命的事物都赋予了生命。古塔逐层白壁上,古佛名依稀可辨。登临塔顶,犹如置身云端;霞光可指,有飘飘欲仙之感。天际的雄风包揽而来,俯看宇宙万物升腾在氤氲雾气中,犹如水中千姿百态的倒影。古城里,千家万户,栉次鳞比,江岸边,樯帆林立,密如梳齿。城墙逶迤,似乎连着天际;旌旄招展,弯弯曲曲绵延不绝。
这首古体诗描写游览、登临寺、塔之所见,不同于一般记游写景之作,而是境界多变,描述生动,犹如绘画中的山水画,浓淡相间;又如电影拍摄画面,时而鸟瞰、时而特写,远近交替,令人目不暇接,给人以美的感受,唤起人们对祖国锦绣山河的热爱。
(董学明)
〔现代散文〕 我的居所离迎江寺不远。每当黄昏,万家灯火将明未明之际,我喜欢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振风塔沐浴在夕阳紫金色的余晖中。鸽群在塔顶盘旋,翅膀如一把把轻盈的羽扇煽动着天际初起的星辰;雾气生起在郊野,好似淡白的云朵。塔的八角飞檐下悬挂的“风铎”,在晚风中轻轻流淌着叮咚之声,显出一种悠然远逝的情调。于是,我的心境也开始变得平和了,烦恼和不快就象白日的尘土在此时此刻渐渐消散。
从儿时起,我就常常到迎江寺去。那里总对我有着吸引力。初夏,是皖江发大水的日子,汹涌的汛水似乎就在寺门外流淌,自下而上的石阶正慌慌地从洪水中逃离出来。临门的石砌平台左右方置放的两只巨型铁锚,愈发衬托出迎江寺“陆地方舟”的形象。后来我更加意识到因为水对城的困扰,对寺院的浸润,大铁锚成了一种象征,它锚不住水,但它无疑锚住了岸,于是这一方土地就永远不会随水流去了。
进入寺内,我很自然地就被那里神秘的佛教氛围所笼罩。泥塑涂金的佛佗神像从高处君临一切般地俯视着我,脸上的表情或威严或慈悲,加之一种静默和袅袅青烟的异香,使我一下子觉出某种说不清楚的事物的无所不在,很自然地反省自己是如何挣扎于善恶之间的。听闻的许多关于迎江寺的神奇传说在我的脑海中席卷而来,一代一代高僧松风鹤形般地端坐在九重天外的祥云之上,让我虔诚地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于是就有了向善的愿望。
来到迎江寺照例是要上塔的。安庆人谓之“上宝塔”。且往往是一家数口同时上塔一游。人人都有爬上塔的最高一层的心理冲动,塔的阶梯很窄陡,有险趣;走道里且很黑、只有头顶高处的一方光亮在遥遥地飘移,光线透隙而入。光亮越来越近,人的身体终得穿越那光亮,进到塔的一层外廊及内室中去。逐层攀爬上去,目光在随着塔进入一种高的层次,远处的风景开始大块大块地展示。塔的三面是城区,千家万户的瓦顶似乎是一本本待读的书,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场景正在有天井的院落里照常上演,你一下子意识到自已成了看客,成了那原本也身在其中的世俗场景的看客。你在高处无所不在的凉风中开始体验到脱俗这个词,虽然世人的狂欲正象七月的潮涌在塔下泛滥,你依然会感觉天堂的宁静正唤起你与生倶来的原质。
在塔顶最有吸引力的当然还是眺望大江。江水在塔的一侧清白地卧于蓝天白云之下。一切都一无遮挡,开阔,鲜明,细碎的波纹似隐似现,大小船只梭行其上,走走停停。这时,我很想高喊一声,以求得江水的回应,我的脑腔里似乎也在流淌着一条河;这条河激动得想汇入到另一条河里去。江南的树林在这种心境中宛如一片庄稼,一团团绿荫组合在一起毛茸茸的,树缝间升出缕缕炊烟,就又有了另一种诗意的美。
从塔上看江是一种意趣,同样,我也很喜欢从江上看塔,常常地,我在去江南的渡船上看塔和塔在江水中的倒影。寺和塔似乎飘浮在水上,随着波涌而动,极象一幅水印的版画。江豚也来凑趣,黑黑的身子一拱一拱,成了塔影江中的一种点缀了。
人在渡舟上望塔,而塔也在一种静思的高处观看尘世人生。抽象点说,人在世上几十年,也只是行止匆匆的渡客,当然他也许会有一点点余暇打量一眼自己的来路和去路。
(叶卫东)
〔民间传说〕 凡到过迎江寺的人,无不为山门两边各一尊重约3吨的大铁锚啧啧称奇。因为,这是国内外任何寺庙所没有的。
据说,安庆这座狭而长的古城象条船,临江而立的迎江寺是船头所在,振风塔则是船上的桅杆,故需用一对大铁锚予以镇固,免得船随大江东去。
有一年,皇帝派了一位姓彭的官员任安庆知府。彭知府赴任之前,听人说安庆城象只船,姓彭(谐音“篷”,船帆)的做知府就等于船上扯起风帆,不是安庆这条大船漂走或沉没,就是彭知府要遭不测之祸。因此,彭知府天天闷闷不安,寝食不乐,迟迟不敢上任,人也瘦了好几圈。他的母亲毛氏夫人心疼儿子,便问是什么原因,儿子就向母亲诉说了心中的顾忌。毛氏夫人听完儿子的话反而朗声大笑。说:“儿啊,不用担心,这个安庆知府我儿是作定了。”彭知府忙问何故,毛氏夫人说:“我儿不知,安庆虽是一条大船,为娘的不是姓毛吗?我和你一道去安庆,有为娘的这只大锚(毛)把大船镇住,不就平安无事了吗?”儿子一听,顿时醒悟过来,立即拿出一笔钱,让铁匠师傅赶制了两只巨大铁锚,在上任的前一天,叫人悄悄地的拴在迎江寺的大门口——安庆这只“船”的船头之上。打那以后,安庆这艘大船果然经历了无数风浪而安然无恙,巍然屹立于长江之畔。
(董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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