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王三打乌拉部 布占泰单身叶赫
努尔哈赤一打乌拉部,虽然不是其本人亲临,但却是他发的兵。因此,这个账还得要记在他的名下。
努尔哈赤二打乌拉部,虽然当年没有达到他的劝降目的,但却造成兵临城下,重兵压境,连克外围五座属城的严重后果。只给布占泰留下集结全部兵力的首城(旧街古城)和近卫城(富尔哈古城)两座城池了。
努尔哈赤三打乌拉部,通过双方兵戈相见后,雄雌见分晓,乌拉部灭亡,迫使布占泰单身外逃叶赫。决战之后,既改变了乌拉那拉氏的命运,也改变了全部其余100个他族的命运,尤其改写了乌拉大地上的历史。
在问题没有正式结论之前。是年的农历十二月的一天,天上的一道强光从乌拉城方向越过努尔哈赤所住的木城南楼子南面,直射到呼兰哈达(烟筒山)这边。这是开战信息的兆头。
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农历正月初一、初二两天,有关乌拉部的消息接连传入努尔哈赤耳鼓,一是布占泰决意强娶叶赫老女,二是布占泰已将努尔哈赤两位亲人监禁在首城一间房中,三是布占泰决定于正月十八日这一天,将第四子绰启乃、女儿萨哈廉和原有金州、富尔哈、孙扎泰、郭多、鄂谟、宜罕山等六城城主的17个儿子,取道送往叶赫避难。基于此,努尔哈赤提前一天于正月十七日开始行动了。
这一天,努尔哈赤命三万大军先是再度围攻了孙扎泰城,随即放火烧城,接之再度围攻了郭多城,当即放火烧城。尔后,又再度围攻了鄂谟城,再放火烧城。当天晚间,努尔哈赤入住了鄂谟城内自设的兵营中。
第二天(农历正月十八)早饭过后,布占泰率领乌拉部兵三万,经过富尔哈城向南面蠕动。努尔哈赤身边的诸位将臣们见状后,齐声喊道:“乌拉兵终于出城了,迎战!”建州众兵对此欢呼跳跃起来,犹如天崩地裂般的跑回营中,披甲乘马,列队渡江。
布占泰将战场设在今富尔村以南的金珠乡南到靠山村,北到富尔村之间,以及安达村、南兰村、九座村、岗子村、金刚村和大荒地的平坦开阔地带,方便北退,同时也给建州兵设下了必渡寒江的一大难题。
建州兵清一色是骑兵,在第二松花江没有结冰的前提下,只能泅渡寒江到东岸开战。在努尔哈赤披明甲、骑白马率先入江后,三万骑兵尾随其后,鱼贯般地到了江东岸。双方在开战前各自摆开了阵势。百步开外,双方先对射一阵子箭。犹如急风卷雪,蜂穿花丛一般。接之努尔哈赤环顾一下重臣宿将,便猛然拍马舞刀直向乌拉兵阵中冲去。主对主、兵对兵、将对将。由于乌拉部的步兵抵挡不住对方犹如洪水猛兽般的铁马冲击和砍杀,几个回合过后乱了阵脚,丢盔卸甲,四处逃散。
建州宿将安费杨古(觉尔察氏人)最先冲破阵脚杀出一条血道,单枪匹马,由南向北,直奔旧街城驰去,目的是揣掉布占泰老巢,令他有窝不得回,防其拒城负隅顽抗。入城边上后,竖起云梯,抢先登城,插上建州大旗,以便迎接努尔哈赤骑马率队入城。殊死决战,从早晨一直战到午后接近黄昏,建州骑兵越战越勇,乌拉步兵边战边退。布占泰见状后大惊声色,拨马北逃,结果被代善兵团团围住,旨在将他生擒活捉后,到汗王面前请功领赏。此时的布占泰深知大难临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率残兵败将杀出重围后,夺路向北逃却。
当布占泰骑马北逃老巢时,发现建州旌旗在微风中飘荡着,城门吊桥已被吊起,无法回巢了!便索性继而北逃旧站渡口,骑马越江,后取道西南去了叶赫部。
布占泰的残兵败将们尾随其后,有的骑马渡江,有的手牵着手,形成人串,拽着马尾巴渡江。人也遭殃,马也遭殃了!
这场战争的结果是建州骑兵共斩杀乌拉部兵一万,获得俘虏一万三千余,获甲七千副,只有七千兵外逃他乡。
布占泰率残部因败北逃,战事宣告结束。在日落黄昏之前,努尔哈赤率部入住了久违的旧街老城里,随他入城的:次子代善、五子莽古尔泰、八子皇太极、侄子阿敏,以及额亦都(钮祜禄氏人)、安费扬古(觉尔察氏人)、何和里(董鄂氏人)、费英东(苏完部瓜尔佳氏)、扈尔汉(佟佳氏人)等五位异姓大臣。此外,还有阿兰珠、噶尔瑚济、席汉、雍舜、喀喇、雅什坦等几位何和里所统的牛录额真头目之人。
为什么没有武勋王扬古利(舒穆禄氏人)呢?因为在开战之前的年前,此人已被努尔哈赤指派到叶赫部所属的青城率兵驻防了,以防叶赫部出兵为乌拉部打援。
当年布占泰率残兵败将渡江北逃的人群,几乎全都是乌拉那拉氏人,除布占泰本人当即逃至叶赫部外,其余人就地就近潜居在大江北岸、西岸的江边丛林之中了。稍后,满泰的子孙们,东去了宁安城,别称“小王赵”。这就是布占泰后裔之所以聚居今九台莽卡沿江一线的历史原因之所在。
当年布占泰逃难于叶赫部之后,尽管心甘情愿的地叶赫部东西两城二主充当了高参军师,五年后,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令努尔哈赤最最挂念的是三位亲人。她们的归宿是额实泰,误听布占泰被斩杀于沙场消息后,悬梁自尽了!穆库什、娥(额)恩哲二女,当即被建州兵入城后解救出来。十天后,随亲人努尔哈赤回娘家去了!
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天,努尔哈赤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命何和里统兵将沙场上因战而死的建州兵遗体,一次性用马驮回建州本部,统一安葬,一并将额实泰的遗骨也运回家乡择地下葬。乌拉兵的上万遗骨,散布郊野该怎么办?由于布占泰外逃了,活者又全部降归了,根本无人管了,所以也由何和里负责统一下葬在沙场上,权作“入土为安”。
努尔哈赤接连在旧街老城里入住十宿,在此期间里共办了两件大事:一是设大宴犒劳建州诸军,浴血奋战,贝勒和“五大臣”均安然无恙。二是“设营分配俘虏,编成万户”随去了建州。或许是努尔哈赤替天行道率正义之师的缘故,在逗留十天中,天空中曾出现两次独光强射的好兆头。
努尔哈赤在逗留期间,出自亲情的缘故,额实泰所生的一子洪匡,芳龄十四,被他当即封为“布特哈贝勒”,令他奉守乌拉宗祀。
有人说,努尔哈赤对乌拉那拉氏犯下了八灭九族之罪,事情并非如此。当年因战降而后被带走的图达里(八世三祖布丹第三子)的三个儿子(阿木奇、阿木尔图、阿什图)去赫图阿拉城后,先是为后金兵,后来阿木尔图于清康熙九年(1670)官至盛京将军了。如果真有此事,乌拉那拉氏在清朝时期还能会有近百人为官吗?八灭九族是假,降归大半是真,外逃大半也是真。
有人还说,既然当年乌拉兵被杀万人之多,乌拉街境内就应该有个“万人坟”。于是被戏说成“白花点将台”就是“万人坟”。此说法不用分析,无疑是荒诞不经的。
当年的那场战争,虽说是努尔哈赤笑到最后,但却令他笑不起来。原因是,三女之中,除一女生命苦短之外,其中穆库什弃儿而随走后,重新嫁给了额亦都的第八子图尔格了。额恩哲就更苦了!为什么如此之惨和如此之苦?因为她们都是个人的玩物和政治牺牲品。
有人还说,战争越年之后,发生过“洪匡失国”一事。问题是乌拉部已彻底亡国了,还谈什么“东风再起”?更重要的是,建州还会出现“四打乌拉部”的史实吗?历史就是历史,容不得改旧编新。如果视野史为正史的话,中国就无史可谈了!
历史是无情的,也是有情的。待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农历正月间,努尔哈赤最后吞兼叶赫部时,却不见布占泰身影了。原因是,在此之前,努尔哈赤曾多次向叶赫部索要布占泰其人,可叶赫部主就是不给。未几,在灭叶赫部之前,一世英明的布占泰已客死在异地他乡了!
因为那场战争,改变了“建州三女”的命运;因为那场战争,改变了乌拉那拉氏全族同胞的命运;因为那场战争,改变乌拉部所有部民的命运;因为那场战争,改变了旧街、富尔哈、金州、孙扎泰、郭多、鄂谟、宜罕山等七座八个城池的命运。其中旧街城于战后荒废十五年,期间,无人敢居。没有历史上的那场战争,没有皇太极入住十宿的历史背景,旧街城则不会变成打牲朝贡的大本营。
历史是,正因那场战争而导致无以为计的乌拉部青壮年与父母骨肉分离,痛别故里,去了辽东,充当了“后金兵”。
历史还是,正因那场战争而导致乌拉部和乌拉城明载历史,斐声中外。时隔四百年后,成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之一。有道是,风雨过后见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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