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格物穷理
徐光启是明代杰出的科学家,他出身于一个小商人兼小土地所有者的家庭,早年从事过农业生产,对于土地的利用问题深有体会,他说:“天下没有不可利用的土地,人们困蔽的原因在于怠惰无思,饱食终日,不肯处心积虑地去从事生产劳动,去求索致富的门路。”
由于家乡常受到倭寇的侵扰,他也很注意学习兵书。他认为,古来万世,世事纷繁复杂,人们只要善于发现现实中的问题,鼓起勇气,百般求索,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20岁到40岁期间,他先后以秀才和举人的资历在家乡和广东、广西等地以教书为业,阅读和研究了丰富的古代典籍,尤其是有关生产科学方面的知识,这为他日后进行科学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曾与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等人有来往,跟利玛窦学习了西方的天文、历算以及火器制造等方面的知识和原理。42岁时在南京加入了天主教会。
在他看来,儒教和佛教过于重视内心的修养和主观上对人生的领悟,所以,西方的天主教胜于儒学和佛教,便于学习和领会,而且天主教中蕴藉着一种分析研究事物的现象,探求事物内在联系的学问,即所谓“格物穷理之学”,他认为这种“格物穷理之学”的重要特征就是注重外在事功。
天主教的这种独到的特征,使他最为神往。他认识到,反求内心,关注内心的儒学和佛教是虚学,而格物穷理之学才是实学,才更有助于国家的富强和民生的幸福安康。他思索的脚步已经触及东西方两种不同文化特质的比较方面了。
第二年,他进京考取进士,任翰林院庶吉士,正好利玛窦也在北京,徐光启就同他一起研究中西方的天文、历法、数学、地学、水利等学问。共与利玛窦等人共同翻译了许多西方科学著作,如《几何原本》、《测量法义》、《泰西水法》等,成为介绍西方科学的先驱。他自己也编著了不少关于历算、测量等方面的著作,如《测量异同》、《勾股义》等。
徐光启从翻译西方科学著作的工作中,加深了对数学重要性的认识。他在与利玛窦合译《几何原本》序文中指出,数学所以成为一门最基本的科学,在于他是“众用所基”,能为许多学科所用,如天文、历法、水利、测量、声乐、军事、财会统计、建筑、机构、绘图、医学等等。
可见,他已明确地认识到了凡有量的关系存在的地方,就必定要用到数学。
对于欧洲的天文学,徐光启颇感兴趣,这是因为欧洲天文学的特点是用严格证明的逻辑方法力求解释天体运动现象的所以然。徐光启掌握了欧洲天文学方面的知识后,每次预报天象都较其他人准确,所以名望和威信都很高。
崇祯二年,由于钦天监推算日蚀又发生了错误,徐光启才被任命主持明代唯一的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历法改革工作。这次历法改革是以西方历法为基础,工作虽然繁重,又有来自朝野上下保守势力的百般刁难和阻挠,但徐光启毫不畏惧,毫不气馁。
他对这项工作作了通盘的精心的规划和安排,使整个工作进展比较顺利,崇祯六年编成了一部130多卷的《崇祯历书》。这部书虽说是集体创作,却熔铸了徐光启本人大量的智慧和心血,全书大部分都经过了他的修改审阅。《崇祯历书》已开始接受近代天文学和数学的知识,突破了中国传统天文历法的范畴。
对科学技术方面的研究,除了天文、历算之外,徐光启用力最勤、收集最广的要算是在农业方面的研究了。因此,在他丰富的著述中也以《农政全书》最为重要。
《农政全书》是徐光启几十年心血的结晶,是一部集中国古代农业科技之大成的著作。全书共60卷,50余万字,分农本、田制、农事水利、农器、树艺、蚕桑、蚕桑广类、种植、牧养、制造和荒政12项。
《农政全书》转录了很多古代和农时代的农业文献,这部分可以说是前人成就的选编,很便于参考使用。徐光启自己撰写的有6万多字,虽然只占全书篇幅的八分之一,但都是他经过亲自试验和观察之后取得的材料写成的,所以科学性较强。
他对前人的著作,不但是选录,也附有自己的见解或评论。如对《唐新修本草》注中所说菘北移都变芜菁,芜菁南移都变菘的错误,就以自己在家乡种植芜菁的实践说明芜菁不会变为菘,并解释了芜菁南移根变小的原因和在南方培养大根的方法。他不愧是一位注意探索自然规律的科学家。
徐光启在《农政全书》中写的专题部分,值得重视的有:在垦田与水利方面,他主张治水与治田要相结合。他曾在天津屯种实验,很有成效,他认为京师附近发展水稻等粮食作物的潜力很大,可以解决不必要的漕运问题。如果能够实现的话,南粮北调的矛盾就可以缓解。
他在上海试种高产备荒作物甘后,证明在长江三角洲同样能生长良好。他非常注意选种,他说:“种植作物,选择好良种最为重要,最为关键,如果长期种植不良的种子,刻板化,单一化,就会使天时、地利和人力的大半都白白地废弃了。”
对于保守思想和偏见,他以大量作物移植成功的事例指出:“如果认为作物的种植取决于适宜它的土地,是不可改变的,那是毫无道理的。”徐光启对蜡虫和蝗虫也很有研究,成为详确记述白蜡生活习性和蝗虫生活史的第一人。他研究蝗虫生活史的目的是为了灭蝗,在除蝗问题上所用的研究方法,也很为后人所推崇。
处处留心皆学问,不懈求索终有果。徐光启一生,不论是在童年,或是在壮年、老年,不论是为民,还是为官,都善于观察和发现问题,勇于实践,不懈追求和探索,身体力行,笔耕不辍,终获累累硕果。
他是明代杰出的科学家,是具有近代思想气息的学者,也是中国历史上进行东西方文化比较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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