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止符号
——哭老友覃子豪
我还以为这不过是个休止符号罢了,
顶多一两拍,两三拍的样子。
你唱了一段,唱得是真好,真漂亮。
但你忽然停歇下来,寂然。——就不再唱了么?
我在等着;许多人在等着。可是有谁知道呢,
这是一个多长多长的休止符号啊!
1963年
后记: 1963年10月8日,我去探望子豪,他还能认识我。9日,再去看他,他已入于弥留状态了。他表示了要和我永别的意思。我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对他讲了这几句话:“子豪,请安心吧!你的事情,我们会替你办好的。你的全集,我们一定会把它印得十分的漂亮,让你看了满意。”他的口角浮出一丝微笑,但已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延至10日凌晨零时二十分,他终于逝世于台大医院。我看到当天报上的消息,即骑车赴极乐殡仪馆,与鼎文、邦桢等写诗的朋友们会晤,决定于11日晚八时,假座“美而廉”三楼,筹商治丧事宜。唉唉!人生如昙花之一现,唯有文章是永垂不朽的。重读子豪得意杰作《瓶之存在》,回想当年订交于东京,复重逢于台北,一幕幕的往事,电视般呈现于眼前,不禁为之凄然欲绝,泪下如雨。又,为了子豪的死,我曾写了好几首哭他的诗,而以这一首为最佳,所以其余的就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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