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子《十二月九日日寇突袭香港，晨从九龙渡海有作》诗词原文与赏析

十二月九日日寇突袭香港，晨从九龙渡海有作

芦中亡士［1］气犹哗，一叶扁舟逐浪花。

匝岁羁魂宋台［2］石，连宵乡梦洞庭［3］茶。

轰轰炮火惩倭寇［4］，落落［5］乾坤复汉家。

挈妇将雏［6］宁失计？红妆季布更清华［7］。

题解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住在九龙柯士甸道的柳亚子，经友人劝说，拟移居香港。但港九交通此时已被战火阻断，亚子夫妇在中共地下组织的安排下，于是日乘小艇渡海，诗人因作此诗以纪其事。

注释

［1］芦中亡士：战国时伍子胥避祸逃亡，至昭关，隐伏于江边芦苇中，后得一渔父搭救脱险。事见《吴越春秋》。诗人借以自况。

［2］匝岁：整一年。羁魂：流落异乡的灵魂。诗人自指。宋台：宋王台，在九龙。此借指九龙。

［3］洞庭：指太湖，诗人故乡即在太湖之畔。左思《吴都赋》:“集洞庭而淹留。”注：“洞庭，即太湖也。按：此洞庭迥非湖南之洞庭湖也。

［4］倭寇：指日本侵略军。

［5］落落：广大空阔。

［6］挈妇将雏：携着妻子儿女。

［7］红妆：女子之别称。季布：生卒年不详。楚地人，曾效力于西楚霸王项羽，多次击败刘邦军队。项羽败亡后，被汉高祖刘邦悬赏缉拿。后在夏侯婴说情下，得到刘邦之饶赦，并拜其为郎中。汉惠帝时，官至中郎将。汉文帝时，任河东郡守。季布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以信守诺言、讲信用而著称。故楚国广泛流传着“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的谚语。“一诺千金”这个成语即本源于此（见《史记·季布来布列传》）。按：诗人借用此典赞美中共地下组织委派的同志冒着巨大危险，悉心护送。清华：清秀美韶。唐曹唐《萧史携弄玉上升》诗：“红粉美人愁未散，清华公子笑相邀。”《明诗纪事戊签》卷十八引清钱谦益《列朝诗集》:“江山妍淑，仕女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