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阅读理解

凤栖梧

【题解】

本篇选自《彊村丛书》本《乐章集》卷中。

柳永（约987—约1053），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北宋词人。景祐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世称柳七、柳屯田。为人放荡不羁，终身潦倒。其词流传极广，有“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之说，是北宋第一个专力写词的人。有《乐章集》。

凤栖梧，词牌“蝶恋花”别名。见前晏殊词同调题解。

伫倚危楼风细细（1），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2）。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3）。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4）。

【注释】

（1）伫倚：久久站立、倚靠。危楼：高楼。（2）望极句：按词意应句读为：“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3）强（qiǎng）乐：勉强作乐。（4）消得：值得。

【导读】

“伫倚危楼风细细”，说登楼引起了“春愁”。全词只此一句叙事，便把主人公的外形像一幅剪纸那样突现出来了。“风细细”，带写一笔景物，为这幅剪影添加了一点背景，使画面立刻活跃起来。“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极目天涯，一种黯然魂销的“春愁”油然而生。“春愁”，又点明了时令。对这“愁”的具体内容，词人只说“生天际”，可见是天际的什么景物触动了他的愁怀。从下一句“草色烟光”来看，是春草。芳草萋萋，划尽还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愁恨的连绵无尽。柳永借用春草，表示自己已经倦游思归，也表示自己怀念亲爱的人。“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写主人公的孤单凄凉之感。他久久地站立楼头眺望，时已黄昏还不忍离去，因为没有人理解他登高远望的心情。

如何才能消释这愁绪呢？词人打算痛饮狂歌。但强作欢乐，终觉“无味”，这就更衬出“春愁”之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用健笔写柔情，甘愿为思念伊人而日渐憔悴。至此，我们才能明白，原来词人的“春愁”缘自相思。词的境界也因为词人的这种执著坚毅而升华。冯延巳《鹊踏枝》中的“日日花前常病酒，镜里不辞朱颜瘦”，与此相类，但语气明显比柳词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