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口占》赏析与注释

晨起口占

一炉香篆［1］袅窗纱，紫燕［2］寻巢识旧家。

莫怪东风无赖甚，春来吹发满庭花。［3］

题解

此诗录自柳亚子《苏曼殊全集》（开华本）。写作时间不详。但从“紫燕寻巢识旧家”一句看，似是反映诗人于南洋爪哇任教时的生活情状。如是，则可断其作于1910年春季。其时，曼殊漂流绝岛，思乡怀国之念愈切。6月23日，曼殊曾自爪哇驰函高天梅、柳亚子道：“遥念诸公文酒风流，而我漂流绝岛，嗟夫！病骨还剩几朝，尚不可知，焉问归期！”口占——随口吟成。

注释

［1］香篆——承接香末的器皿。《香谱卷下》:“香篆，镂木以为之，以范香尘，为篆文，燃于饮席或佛像前，往往有至二、三径尺者。”后亦指焚香时所升起的形似篆文的香或烟缕。

［2］紫燕——燕的一种，躯体轻小，胸脯紫色，产于南方滨海地方，春季北飞，于室内营巢。

［3］无赖——犹言无聊，指无所事事、无所依凭之状。按：曼殊“漂流绝岛”，每言旅思乡愁。此诗独擅掣胜之笔，殊耐循诵。首句既拈出“一炉香篆”，禅心固应不动。次句言“紫燕寻巢”，便有羁愁袭来。怜此红襟俊羽，犹识旧家，托思苍凉。三四句以庭花兴怀，吐属蕴藉，彼无赖东风，纵吹开庭花，安能知羁客之愁？只为香气入枕，搅人乡梦耳。此句妙在写景能得其全神，其诗境亦由此深转一层，情味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