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辋川作

【原文】

谷口疏钟动，渔樵稍欲稀。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

菱蔓弱难定，杨花轻易飞。东皋春草色①，惆怅掩柴扉。

【注释】

①东皋：水边向阳高地，也泛指田园、原野。

【译文】

山谷口响起稀疏的钟声，渔人和樵夫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闲适安然地对着远山的夕阳，独自向白云处归栖。柔弱的菱蔓随着水波随意摇摆，杨花随着风漫无目的地飞扬。原野上春天草色青青，我惆怅地关上柴门。

【赏析】

小诗平淡闲适，意致简远，惆怅深致。惆怅何来？五、六两句虽然表面上是描写春景，实际上暗含讽意，菱蔓、杨花随着水波随意摇摆，比喻那些随着权势摇摆的小人。诗人见此，故而惆怅。“春草色”既是春景写实语，也是诗人自爱自尊之语，古诗中常用“芳草”比喻品格高洁的士大夫。屈原在其作品中，多次以芳草为饰，如《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既替余以蕙兮，又申之以揽茝”，后世诗人受屈原启发，喜欢以草木的芬芳高洁隐喻人品的高洁、高尚。虽然此诗带给读者平淡安详的感觉，但同时非常含蓄地透露出诗人对小人得志，贤士退隐的惆怅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