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别者

【原文】

青青杨柳陌①，陌上别离人。爱子游燕赵，高堂有老亲②。

不行无可养，行去百忧新③。切切委兄弟④，依依向四邻。

都门帐饮毕⑤，从此谢亲宾。挥涕逐前侣，含悽动征轮⑥。

车徒望不见⑦，时见起行尘。吾亦辞家久，看之泪满巾。

【注释】

①陌：本义是田间东西方向的小路。后泛指道路。

②高堂：高大的厅堂，大堂。老亲：年老的父母。

③百忧：种种忧虑。《诗·王风·兔爰》：“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

④切切：再三叮嘱。

⑤都门：京都城门。帐饮：在郊野张设帷帐，宴饮送别。

⑥征轮：远行人乘的车。

⑦车徒：车马和仆从。

【译文】

青青的杨柳路上，路上的人正在分别。谁家备受宠爱的儿子要去燕赵远游，高堂上尚且有父母在。不远行就没有钱财奉养父母，远行离开又生出数不尽的新忧虑。再三地交代兄弟家，依恋地告别周围邻居。在京都城门张设帷帐，宴饮送别完毕，从此就和亲戚宾朋告别了。挥洒涕泪告别以前的伙伴，饱含凄恻催动远行的车。这位远游人的车马仆从已经看不见了，不时地还能看见行车扬起的灰尘。我也离开家很久了，看到这一幕泪水沾湿衣襟。

【赏析】

诗人看到别人送别的场景，触目伤情，写下了这首动人的诗歌。

全诗除了最后两句，都是抒写“别者”之情，而最后两句点名诗人实际上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作诗。诗歌重点渲染的是“别者”的两难抉择：一方面需要收入来赡养家中的父母，另一方面又舍不得离开父母、兄弟、朋友、四邻，实际上是身处一种“不得不远行”的境遇。作者此时也在异乡不能回家，而不能回家的原因，也是非常无奈（这首诗可能是作者在济州做仓库管理员时所作，作者不愿意任此差事，但舍弃朝廷官位对自己前途的影响难以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