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台湾）《为什么》诗词原文及赏析

为什么

席慕蓉（台湾）

我可以锁住我的笔为什么

却锁不住爱和忧伤

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

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选自《席慕蓉抒情诗120首》）

【赏析】

诗题为《为什么》，疑问是诗的基调。用疑问表达肯定，疑问的作用是唤起读者进入诗人的沉思领地，同诗人一起就人生的喜乐忧伤而浮想联翩。

言为心声。记录语言的笔本来可以倾泻各种各样的思想感情，可为什么要“锁”起来呢？是不是还是不忍触动已逝的幸福与痛苦？但是，炽烈的爱和深深的忧伤是想锁也锁不住的。不上笔端，却上心头。像喷泉里的水，愈是受到挤压，愈要激烈的喷发。一个“为什么”，甚至连读者的即使是封闭已久的爱和忧伤的情感的闸门也打开了。

第二节字面上只写欢乐，实则写更深层的忧伤。人类有共同的心愿，希望欢爱长存，希望永远告别忧伤。然而人生永远是不完满的，希望与现实之间总是矛盾多于一致，“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这既是现实的写照，又是心理的印象。人们总希望多一些美好，因而总觉得美好是短暂的。

不管欢乐与美好的时光本来就短暂还是在心理上变为短暂，其结果总归是欢乐时光逝去之后的追怀。愈是追怀，愈觉其美，便愈觉其来去匆匆，于是愈充满了锁不住的思念和忧伤。当然，我们也可以进一步思考：应当怎样珍惜和创造美好的时光。

（李文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