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结
摸鱼儿秋日旅怀
快秋风、飒然来此,可能消尽残暑?辞巢燕子呢喃语,唤起满怀离苦。来又去,定笑我、两年京洛长羁旅。此时愁绪。更门掩苍苔,黄昏人静,闲听打窗雨。英雄事,谩说闻鸡起舞。幽怀感念今古。金张七叶貂蝉贵,寂寞子云谁数?痴绝处,又划地、欲操朱墨趋官府!瑶琴独抚。惟流水高山,遗音三叹,犹冀伤心遇。
开头二句“快秋风、飒然来此,可能消尽残暑”,紧扣词题“秋日”二字,从秋风写起,令人想起在洛阳为官的晋人张翰,因见秋风起而思念吴中家乡莼菜羹、鲈鱼脍等美味食品,遂弃官回乡的典故(见《晋书·张翰传》),暗喻思乡之情。接着正面写“旅怀”:“辞巢燕子呢喃语,唤起满怀愁苦。来又去,定笑我、两年京洛长羁旅。”当秋天到来之时,听到燕子呢喃细语,准备辞巢飞往温暖的南方,词人却不能返回自己的故乡,想到人不如燕,自然愁苦满怀。燕子“来又去”。已经两番来回,词人却仍然滞留在京城,岂不让它取笑?作者想像力很丰富,以极为肯定的语气说自己会遭到燕子嘲笑,可谓难堪之至。“此时愁绪”如何能解?“更门掩苍苔,黄昏人静,闲听打窗雨”,写出孤独寂寞情景。作者居处平时就鲜有人至,以至长满了“苍苔”,到了“黄昏人静”的时候,更显得冷清荒凉。“闲听打窗雨”之“闲”,并非悠闲自得,而是无所事事,寂寞难耐。
上片融情入景,下片直抒胸臆。“英雄事,谩说闻鸡起舞。幽怀感念今古。”他们是作者心目中的英雄,作者不但与他们一样有报国之志,也有治国之才,但却无报国的机会,“谩说”二字流露出万般无奈之感。“金张七叶貂蝉贵,寂寞子云谁数”。“金张”指汉宣帝时内侍金日碑、张世安,“貂蝉”指汉代宦官帽子上的装饰品貂尾和蝉羽。后句说贤能者却怀才不遇,“子云”即汉代学者、辞赋寰扬雄,其《解嘲》赋有“惟寂惟寞,守德之宅”之句。议者以为名言。”作者在此处盖以扬雄自比。“痴绝处,又划地、欲操朱墨趋官府”,以反诘语气责问自己为什么想要步入仕途,自称为“痴绝”,看起来好像大彻大悟,实际上却是伤心之极。“朱墨”指公文,因为古代公文用红、黑二色写成,故用“朱墨”作为公文的代称。“刬地”,意为平白无故地。“瑶琴独抚。惟流水高山,遗音三叹,犹冀伤心遇。”结尾用俞伯牙、钟子期的典故,希冀遇到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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