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的河,异常宁静
——李白《西施》
西施
李白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勾践征绝艳,扬蛾入吴关。
提携馆娃宫,杳渺讵可攀。
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西施,用青春完成一个悖论。
“飞鸟尽,良弓藏。”冰肌玉靥的西施,不能单纯地被界定为一个女人。当战车隆隆驶过浣纱的河畔,青春的祭献就变得庄严而神圣。越王勾践三年(公元前494年),吴越交战,吴军败越于夫椒(今江苏吴县西南太湖中),勾践为报仇雪耻,一面“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一面采用谋臣范蠡、文种“伐吴九术”中的第四术“遗之美好,以为劳其志”,几经寻觅,终于在诸暨的苎萝山下寻得浣纱女西施。彼时,勾践担心这位来自乡间的美女不通宫中礼数,遂将其送至越都会稽悉心调教。西施的一身葛衣被换成了鲜艳的罗裙,而她那双被溪水冲濯过的玉足在宫人的指导下也开始莲步生花。终于到了进献吴国的时刻,在此起彼伏的鼓乐声中,西施身披白纱走进宗庙,她手中握着一把煮熟的麦种,她相信,仇敌的土地从此不会五谷丰登。
当吴王夫差从范蠡手中接过西施的纤纤玉手,这位胜利者已经得意忘形,他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顾盼传情的美女会是一丛熊熊燃烧的火焰。夫差特意在他的姑苏台的旁侧,为西施建了一座馆娃宫,置西施于椒花之房,“贯细珠为帘幌,朝蔽景,夕待月,理镜靓妆,吴歌楚舞,起止款款,窃观者莫不心怡魂消,以为仙女自天而降。”(《吴越春秋》)就在这座馆娃宫,夫差为善作木屐之舞的西施开通了一道“响屐廊”,轻施粉黛的西施常率众宫女,裙系小铃,脚穿木屐,在“响屐廊”上且行且舞。在婀娜的舞姿中沉醉的吴王夫差此时对西施已是言听计从,相传就是在这道“响屐廊”上,西施用巧计让夫差开掘了一道从太湖到姑苏的河道,并绘制了姑苏四周地形,反折成一朵白花,辗转托人带回越国交给范蠡,为越国最终从水路攻破姑苏城立下了战功。
当吴王夫差以可耻的失败者身份燃起焚身之火,勾践已将卧薪尝胆的经历作为一种元素镀亮自己的越王剑,人群欢声四起,而这位站在废墟上的王者却眉头紧锁:他没有看到西施。此刻,祭献的肉体已经构成威胁,无论是对于废墟上的飨宴,还是对于那段当马夫的记忆。“妖媚惑主”,夫差为之蒙面而死,焉能保证不乱我勾践心扉?
于是,祭献后的痛苦远远大于祭献本身。西施,在卸去那张沉重的假面后,不得不重新审视它,重新戴上它。何处才是家园?竣工的城楼钟鼓齐鸣,而浣纱的河却异常宁静。于是,西施终于明白,从走出水畔起,就注定了她沉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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