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李商隐·嫦娥》注释与赏析

李商隐·嫦娥^①

云母屏风烛影深^②，长河^③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④夜夜心^⑤。

【注释】

①嫦娥：后羿的妻子，因为偷吃了西王母送给后羿的长生不老药，飞奔到月宫，成了月中仙子。

②深：暗。

③长河：银河。

④碧海青天：指嫦娥的枯燥生活，只能见到碧色的海，深蓝色的天。

⑤夜夜心：指嫦娥每晚都会感到孤单。

赏析

这首诗或是代困守宫观的女冠抒写凄清寂寞之情。唐代道教盛行，女子入道成风，而入道后的清规戒律对青年男女的正常生活产生了极大的束缚，这首诗就是其苦闷内心的真实写照。诗中先用云母屏风上越来越黯淡的烛光来渲染居室的空寂和冷清，透露出屋主长夜独坐的孤寂和黯然心境。室外，银河西垂，晨星渐落，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也将消失。繁星的隐没，令月中仙子更加寂寞。诗人由此联想到嫦娥奔月的传说。现在的她应当很后悔当年偷吃灵药，以致如今年年夜夜，幽居月宫，面对碧海青天，寂寥清冷，难以名状。这里诗人用了“应悔”一词表达揣度之意，而这个揣度却表现出诗人的一种同病相怜。蕴涵了诗人独特的人生感受和丰富的深意。现实生活中的诗人，精神上力图摆脱尘俗，追求高洁的境界，而清高的结果往往又使自己陷于更孤独的境地。清高与孤独，自赏又自伤，诗人既不甘心从俗，又难以忍受孤独，这种微妙复杂的心理，通过诗中含蓄的语言成功地表现出来了。无论是孤栖无伴的嫦娥，寂处宫观的女冠，还是清高孤独的诗人，他们仙凡悬隔，境遇殊远，但却有着共通之处，那就是高洁而寂寞。而这种伤感的美，在后世的文人雅士之中引起了广泛的共鸣。这首诗的典型意义也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