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即事①
李弥逊
名句:小雨丝丝欲网春,落花狼藉近黄昏。
【导读】
李弥逊(1082—1153),宋代诗人。字似之,晚号筠溪居士。苏州吴县人。宋徽宗大观初登进士第。历任中书舍人、户部侍郎等职。他一生正直忠义、气节清廉,但仕途坎坷,起用与废黜迭见,因竭力反对秦桧的投降政策而被免职。后归隐。他的诗词多抒写乱世时的感慨,风格豪放。有《筠溪乐府》,存词八十余首。
由于政见不同,仕途不顺,作者的心情长时间郁闷。在一个春日里,诗人面对小雨纷纷、落花遍地的景象,写下了这首诗。
【原诗】
小雨丝丝欲网春,落花狼藉近黄昏。
车尘不到张罗地②,宿鸟声中自掩门。
【注释】
①春日即事:在一个春日即景记下的事和抒发的感慨。②张罗地:指门可罗雀、十分冷落的地方。
【译诗】
丝丝小雨像巨网想尽力网住春,
看眼前落花遍地天色已近黄昏。
车马来不到这清冷的荒僻之地,
在归巢的鸟声中独自关上家门。
【赏析】
《春日即事》前两句写眼前所见实景,后两句写由眼前景致所联想到的自己的处境。
开头两句“小雨丝丝欲网春,落花狼藉近黄昏”是写春景。在诗人的眼中,即使是春景也并非生机勃勃,而是残花败景。这暮春时节的丝丝细雨连绵不断,相互交织,像是张开了一张弥天大网,要把即将逝去的春天网住。说雨丝如同网丝,将满天丝雨想象成弥天大网,并且说雨丝“欲网春”,这里使用了联想和比拟的手法,是诗人的独特想象。无边雨丝细如愁丝,这春日的雨丝容易唤起人们春光即逝的寂寞惆怅,而含愁的思绪与小雨丝丝之间又存在某种形象上、意念上的联系,因此由雨丝之网联想到愁绪之网,进一步联想到它欲网住春天,就非常自然了。第三、四句转到写诗人自身的处境。“张罗地”借指自己的闲居之所,既表现门庭的冷落,更含有对趋炎附势的世态的慨叹。“车尘不到张罗地,宿鸟声中自掩门”是叙事兼抒情,着力写门前的冷落。“宿鸟声”反托出冷寂,“自掩门”中的“自”,传达出一种空廓无聊赖的意味,暗示这样的寂寞自处、与外界隔绝已非一日。这里不但流露出空寂落寞之感,同时又含有对炎凉世态的不屑之意。
这首诗景情结合。前两句写景,抒发了诗人惜春与伤春之情,在凄凉景色的描写中饱含政治上失意后的寂寞愁绪。后两句抒情,写诗人的处境,点出了作者冷落之境,在抒发情感中又有传神的景物描写。写家门前几可罗雀,只得在归鸟的鸣叫声中,关上了自己的家门。而“自掩门”写出了诗人对人生无奈的感叹,同时也表达了一种坦然傲岸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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