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柳苞
我爱书法
我爱用狂草体书写中国
我的在狂草下旋转的中国啊
我爱书法
我写的字曾经笔法清秀
犹如飘逸的两行红袖
但在一个炎热的中午
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疯姑娘以后
我心情沉痛,跟着她走
就象跟踪着任性的野鹿
她疯狂的笑声使我醒悟
中国的少女,在一棵梧桐树下自由扭动
从此我领悟了狂草的思路
我爱书法,我爱用狂草体书写中国
我的在狂草下旋转的中国啊
梁小斌
梁小斌的诗,结尾之处往往重现开头的几句,构成一种循环往复,首尾呼应的整体美。当然,那决不是一种简单的重复。除了结构上的作用之外,从表现的角度来说,是为了强调诗歌中心,达到一唱三叹的效果;就作者的认识而言,则是传达出诗人经过一番曲折的经历或是痛苦的心灵搏斗之后,产生出的认识上的飞跃,从而使得全诗在原有的基础上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本首诗也是如此。它借助“疯姑娘”形象所引起的“我”在书法上的“顿悟”过程,表达了作者对于客观世界的一种独特感受。
当人们沉浸于拘泥老法,恪守陈规的“清秀笔法”中自我陶醉时,对于追求自由,要求改革的疯姑娘的“狂”往往采取怀疑态度,并真诚地感到“心情沉重”,为之婉惜。这种“沉痛”越真诚,悲剧色彩就愈浓,也愈说明旧的观念影响之深。正因为如此,当人们一旦从旧的观念桎梏之下解放出来,从疯姑娘的“自由扭动”中和“疯狂的哭声”里领悟到“狂”的真谛之后,便会感到一种又入一重境界的超越和再生般的狂喜。这里,不仅仅是社会的、政治的、经济的变更,而且是人们思想上、观念上的革新。从“笔法清秀”到用“狂草”疾书的过程,也就是人们心理上自我认识、自我否定和自我完善的过程。诗人观察世界,进行思考的独到之处就在这里。
炎热的中午、任性的野鹿、疯狂的姑娘、自由的扭动、狂草、旋转,在诗中汇串成一组完整的形象。凭借着这些,诗人将对祖国深挚的情感,切盼中国挣脱一切羁绊,在前进的道路上自由迅跑的希望尽情抒发出来。正是基于这一点,我们说本诗结尾对于开头来说,绝不仅仅是结构上的循环往复,更昭示了诗歌意境的深层拓展,引导“领悟了狂草思路”的人们去思考人生,书写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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