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仲金留
敲窗的雨点是颓废派的名句
秋风则是浪漫派的抒情歌人
我在忧寂中等待着
那古典派清亮的星子
穿透窗玻璃上象征派的水雾
有如你清亮的眼睛
嵌上我的记忆
我守望在铃声中摇曳的
爱伦坡的黑夜
还有梵乐希的有绰约水仙的黄昏
窗外风雨中不成声的蝉嘶
织就了往日情怀又扯碎
你的影子却并未和池边芰荷憔悴
时光似是为了年轻的你而驻足
我的梦也是。
张秀亚
人在悲哀、寂寞、孤独中,在内心需要温暖、同情和慰藉却又不可能直接实现时,往往寄情于自然,听天籁奏乐,以内心独白抒发性灵、宣泄内心痛苦,这首诗就是明显的一例。
正如我国古典诗词中所说的“秋风秋雨愁煞人”那样,诗中描绘的情境能强烈地引发人的悲愁情感,揭示抒情主人公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情愁绪,而这些又恰为颓废派、浪漫派、象征派所擅长。也就是说,诗人在喻体和喻指的内在特征上找到了某种一致性,如萧瑟秋风的特性便应了浪漫派注重的从生活的瞬息万变、精神的动荡不安以及富于特征性和神秘意蕴的各种奇特现象中揭示美的特点。又如水雾造成的半明半暗、扑朔迷离的视觉效果和象征派作品的艺术追求有着共同之处。因此我们说这些比喻是新奇的又是贴切的,它赋予了诗作含蓄但不晦涩,清新明丽而又不一览无余的情致和风采。当然我们说,秋风秋雨的环境虽增添了诗人原本就有着的万千愁情,但这并不是诗人所想适应的。颓废派、浪漫派、象征派所表现出的动荡、悲观、朦胧的意味,也并非诗人此刻的心情所需。她要的是静穆、素朴、和谐、完整(这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古典派的特征)的夜空,她要的是清亮的星星,为着那能嵌上记忆的清亮的眼睛。在风吹雨洒中思念温馨的往日,在悲哀忧寂中向往幸福的往日,在浑沌朦胧中追忆清晰的往日,就这样构成了这首舒缓悠扬之心曲的和声。诗的第二节则是这一和声的继续回旋,诗人的思念越来越多,追忆的形象越来越细,但又没有脱离现实而耽于幻想。她的思绪仿佛如“窗外风雨中不成声的蝉嘶/织就了往日情怀又撕碎”。她在感叹,是秋天了,但“你”在我的心中却永远年轻。在对“你”的永不休止的怀念中,时光似乎停止了消逝,“我”的梦也在一遍遍的重演。在这里,与其说是时光的“定格”,倒不如说是感情的“定格”更为明确。诗到此结束了,但其中凝铸的情感内容却依然散发出悠悠的余韵,继续叩击着每一颗敏感多情的心灵。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言有尽而意无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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