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W·H·朗格:铁轨

作者： 王海龙

你们彼此相爱

永不分离

没有你便没有她

没有她你便没有了意义

永生永世做着相思的梦

却永生永世保持着无奈的距离

(王海龙译)

(美国)W·H·朗格

这是一首精美而情感深挚的小诗。它负驭着一个沉重的主题：那永恒的、无望的，却难以割舍的情爱。它的表层意象是咏铁轨——选取了一个极普通、极直观的形象。铁轨间始终是保持着等距离，它可以是千里万里以致无限，但它们二者却永不能结合……它们保持着眷恋无比的爱，生死不渝，永不分开，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无望的爱。尽管如此，我们仍然为它的永恒悲壮性所深深感动了。

这里或许埋藏了一个永不能复原了的、缠绵的故事?或许有着生离死别、怅恨终生的哀怨?但这种情爱是真挚的、感人的。作者写得似乎很冷静、超然，但正是这种态度更突出了“此恨绵绵”主题的震撼力。我为这种天荒地老无绝期但又将注定是悲剧性的恋情而深深地扼腕叹息了。

不同于一般的相思恋情诗，这里所写的是一种注定不能成功的爱，但又是一种痴心的、苦苦追求期待的爱。正是这种主题的严峻性更衬托了其主旨意象的悲哀。诗人用笔极其干净利落，没作无用的铺叙和着意渲染，而用一种朴素的、近乎无情的冷漠笔调写来。须知情到深处人是无言的，这种超然是痛苦的，痛苦得诗人整个身心都不能忍受，而只能发之于这首表面上看起来是淡漠的小诗了。

除了总体的象征外，这首诗的具体意象的选择也是非常独到的。它以铁轨为题，给人的感觉是普通而亲切的，而且有着共通的联想，非常切题。再深一层，诗人选铁轨为意象还暗寓了铁轨的坚硬、表面上的冰冷和沉重，但它坚强无比，拼命地延伸、追求，热望着结合，尽管这种目的终未实现，但这种遒劲、坚贞不渝的不朽之力不是可以永远使人感动的么?我赞叹这种伟大的，然而是无望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