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笃文李青山 【本书体例】
【原文】:
绵蛮黄鸟(1),止于丘阿(2)。道之云远(3),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4),谓之载之(5)。
绵蛮黄鸟,止于丘隅(6)。岂敢惮行,畏不能趋(7)。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绵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8)。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鉴赏】:
这是一首写行役的诗。全诗三章,每章八句,前四句是征夫们自道其苦的话,后四句当是诗人对征夫们的劳累艰辛所表示的同情。
各章一、二句“绵蛮黄鸟,止于丘阿”、“绵蛮黄鸟,止于丘隅”、“绵蛮黄鸟,止于丘侧”,只变化了最后一个字,基本意思相同。有的认为是比兴,有的认为采用了赋的手法,皆可讲得通,都起着一种反衬的作用。长途跋涉的征夫们,从清早起来赶路,直到日落黄昏,还继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脚步蹒跚地行进在漫漫的道路上。四顾茫茫,山水苍凉,只见一群群喳喳鸣叫的黄鸟,倦飞归来,纷纷落在了路旁山坡上。饥渴疲劳的征夫们触景生情,看到黄鸟尚能按时栖息,而他们却不知何处才是归宿,何时才能够停下脚步。想及黄鸟之自由,愈觉自己十分悲苦,于是禁不住发出了“道之云远,我劳如何”的一声声长叹!以下二、三两章“岂敢惮行,畏不能趋”、“岂敢惮行,畏不能极”,进一步委婉曲折地写出了征夫们内心之苦。他们虽然是极为劳苦憔悴,却又不敢直言其苦,直吐其怨,只能用解释说明的方式来表示他们的担忧:“我们不是怕苦,怕走远路,而是怕走不快,走不到目的地。”是啊,似此饥渴、劳瘁,长时间得不到休息,撑着身子赶远路,征夫们不病死也得累死,谁能保证不误王事?
各章后四句,有认为是征夫们途中遇见的一位大臣说的话;还有认为是征夫们假想中的押队官吏大发慈悲的话,与各章的前四句恰好构成对歌的形式,写了两个人物形象。仔细味之,似觉释为诗人的直接议论更为妥贴。在《诗经》中,许多诗篇都写到了频繁沉重的徭役、兵役给人民所带来的痛苦和不安,生产无法进行,有家不得团圆。这一严重的社会现实问题,众多征夫们困苦不堪的情状,不能不引起诗人的关注和同情。诗中一连三迭、反复咏歌的“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可说就是诗人对征夫们一种怜悯之心的流露:请给他们吃得饱点、喝得足点;多给他们些鼓励和劝勉;有的实在走不动了,就让他们搭搭车。言外之意是说,对征夫们不要动辄就喝斥、打骂,一个劲地让他们忍着饥渴,耐着疲劳,怀着忧惧去赶路。诗人与征夫们这种感情上的共鸣,在诗里是用劝谕的口气写出的,是说给那些押送征夫们的官吏听的。他希望能改善征夫们的待遇,减缓他们的困苦,却怎能改变他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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