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振峰冯好勤 【本书体例】
【原文】:
芃芃黍苗(1),阴雨膏之(2)。悠悠南行,召伯劳之(3)。
我任我辇(4),我车我牛。我行既集(5),盖云归哉(6)。
我徒我御(7),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8),召伯营之。烈烈征师(9),召伯成之(10)。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鉴赏】:
此诗的主旨,历来说法不同。《诗序》说:“《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召伯之职焉。”深究其诗,只见正面赞美召伯之词,未见有借古讽今之意,何况诗成在宣王盛世,就不会是刺宣王之子幽王之事,此论难于成立。汉“三家诗”说:“召伯述职,劳来诸侯也。”对此论,何楷早已斥之:“诗言营谢成功,于述职何与?其云劳之者,乃劳南行师旅,非劳诸甚明。”《诗集传》说:“宣王封申伯于谢,命召穆公往背城邑,故将徒彼南行,而行者作此。”此言极是。宣王之时,其舅来朝。宣王将地赐封给他,并派遣召伯虎率众前去营建城邑及宗庙。事成建筑民工及士兵作了这首诗,赞美召伯营建之功及他归的喜悦心情。此诗与《大雅·嵩高》申伯入谢,同时所作,可以参阅。
全诗五章,可分三层。首章为一层,写召伯抚慰南行征役之众。诗以“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发端,以雨露滋润黍苗起兴,兴比召伯体恤民众。在表现手法上采用了错综对仗的形式。如“黍苗”与“南行者”、“阴雨膏之”与“召伯劳之”相对应,巧妙地把雨露、恩泽结合起来,生动形象,渲染了清新欢快的抒情气氛,为全诗赞美召伯作好了铺垫。
二、三两章为一层,写营建谢邑成功兵民的思乡之情。第二章写民功就思归,诗中的“我”是民工,第三章写兵功就思归,诗中的“我”是士兵,他们都是跟随召伯“悠悠南行”的征役者。在大功告成时,回忆他们以前劳动、卫戍的情景:“我往、我辇、我车、我牛”,“我徒、我御、我师、我旅”,一连用了八个“我”字,意思是说:“我们挑担的,我们拉车的,我们驾车的,我们牵牛的,我们行的,我们乘车的,我们师队的,我们旅队的,经过艰苦卓绝的劳动。式卫戎,终于“我行既集”——营谢邑、立宗庙大功告成。因此,推测“盖云归哉。”——众人思归成了必然之势。在这层诗句里没有《国风》行役之苦,而是跳动着活泼、欢快的情绪、意蕴着对召伯赞美之情。
四、五章为三层,写召伯营治谢邑之功。而第四章写召伯治谢有方,主体工程竣工。诗以“肃肃谢功,召伯营之”发端,“肃肃”既壮其工程宏伟之貌,又道出了竣工之快,这全是召伯苦心经营之结果。接下两句写“烈烈征师,召伯成之”,其意是威武雄壮的“征师”,能浩浩荡荡凯旋而归,全靠召伯统率指挥之功。短短四句,赫赫之功,赞美之情,溢于言表。但这里值得注意的是:人类世界的创造者是英雄,还是奴隶;诗人毫不怀疑的归功于召伯,这是英雄史观在他头脑中的反映。五章写召伯营治谢邑全面胜利。召伯营治谢邑功非小可,他不但建城池、立宗庙,而平地开渠,水流清澈。诗的前两句: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再现了这一壮举。后两句点题:“召伯有成,王心则宁。”意思是召伯大功告成,宣王才心里安宁。字里行间充溢着赞美之情。
此诗结构严谨,脉络清晰。篇首兴比生动、形象,切体;中间从虚处落笔,实得风流,意味深长;末尾赞美召伯,情真意切,颂而不谀,恰到好处。另外,诗中叙事八次用“我”,增添了诗文真实感和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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