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形象——佛法的象征
日本学者平等通昭曾指出:
作者思想上是站在上座部说一切有部的立场,不是把释尊看作具有本体佛意义的应化佛,而是具有觉悟的人的肉体的生身佛,只是在寂灭后才作为法身存在。换言之,是把释尊当作完善的人来描绘,而不是绝对的神,或毋宁说是接近神的神人。(平等通昭《印度佛教文学の研究》第一卷《梵文佛所行赞の研究》,第336页)
这样,正如前面引用和辻哲郎讲佛像是把神表现为“人”的姿态,《佛所行赞》里也是把佛陀作为一个置身在现实环境里的“人”来表现的,不过是个不同凡人的卓越的人。同时又描绘了他周围作为陪衬的许多基本是取现实面貌的人物。在家时有他的父亲、抚养他的姨妈、妻子、侍从、宫人,出家后有他的弟子、信徒以至敌人,都起到烘托传主作为“人”的形象的作用。从文学角度看,这也大为增强了作品的现实性格。
《佛所行赞》是作为经典结集的。前面说过,佛陀不同于一般宗教的教主。他不是一般的“神”,既不是造物主,也不是救世主。他示现为“人”,是一位和一般人一样有喜怒哀乐的“太子”。他与古印度许多游行四方的“沙门”一样,发愿走上寻求真理(道、法)的道路,成为求道者、修道者,继而成为成道者、传道者。他用自身的榜样来集合、感化、教育信众。圆寂之后,他的后辈一代代人写他的传记,记录、描写他生前的事迹、言教,树立榜样、教育徒众和凡俗。马鸣和诸多佛传作者一样,结集佛教经典的《佛所行赞》,根本目的不是创造佛陀的艺术形象,而是以他的形象作为他的教法的象征。因而这部作品也就不同于一般单纯的艺术创作,而是利用艺术形象来阐扬佛陀教法的经典。
马鸣创作这部作品,一方面继承了佛教各部派经、律中有关佛陀的传说和当时已形成的各种佛传的内容和写法,另一方面又相当全面地借鉴和发展了古印度神话、婆罗门教圣书《吠陀》《奥义书》和古印度大史诗《摩诃婆罗多》《摩罗衍那》等传世经典优秀成果的创作成就,从而保障了作品的高度艺术水准。
这部作品遵循传统的“八相成道”框架,从佛陀出生叙述到圆寂、诸族八分舍利。在古印度社会生活广阔的历史背景上,生动描绘一位出身王室、生活优裕、聪慧敏感、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经历人世的声色繁华和精神挫折,战胜主、客观重重阻力,最终走上求道、修道之路,成长为人生导师和宗教领袖,塑造出一位光辉的宗教导师的形象。
如上所述,在《佛所行赞》里,对于佛陀形象的描写,当然有出于悬想的、神秘化的情节,但基本是作为一个杰出人物来表现的。这是一个聪明智慧、热情敏感、心怀慈悲的年轻人,他受到现世苦难刺激,善于思索,勇于反省,果敢地面对人生挑战;当他一旦意识到人生五欲之苦,就坚决地加以摒弃,义无反顾地走上艰难的求道之路。他对前来规劝他回家的人说:
……明人(真正的聪明人)别真伪,信(信仰)岂由他生?犹如生盲人,以盲人为导,于夜大暗中,当复何所从?……我今当为汝,略说其要义:日月坠于地,须弥(古印度神话山名,在四大洲中心)雪山转,我身终不易(改变),退入于非处!宁身投盛火,不以义不举(行动),还归于本国,入于五欲(色、声、香、味、触五境生起的情欲)火!
在求道过程中,他既经受了多年苦行的磨炼,又能战胜恶魔的诱惑,意志极其坚强,信念极其坚定,又善于批判地汲取众多“沙门”修道者的经验教训,终于大彻大悟。当他体悟到解脱之乐的时候,又毫不利己,勇于承担,开始了传道施化的漫长生涯,直到八十高龄圆寂,病逝于游行弘法的道路上。
《佛所行赞》里佛陀的整体形象乃是阐发教义的象征。例如卷三《转法轮品》是讲佛陀在鹿野苑向最初追随他的五位弟子“初转法轮”(传说古代圣王掌握轮宝,无敌不催;比喻佛陀说法如转法輪)的。其中开始宣讲领悟佛法既不能靠苦行,也不能耽于怡乐:
疲身修苦行,其心犹驰乱,尚不生世智,况能超诸根(认识器官;“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如以水燃灯,终无破暗期,疲身修慧灯,不能坏愚痴。朽木而求火,徒劳而弗获,钻燧人方便(使用灵活方式),即得火为用。求道非苦身,而得甘露法(佛法),著欲为非义(邪道,违反佛教教理的),愚痴障慧明。尚不了经、论,况得离欲(色、声、香、味、触五境生起的财欲、色欲、饮食欲、名欲、睡眠欲)道?如人得重病,食不随病食,无知之重病,著(贪著)欲岂能除?放火于旷野,干草增猛风,火盛孰能灭,贪爱火亦然。我已离二边,心存于中道(这里指苦行、怡乐“二边”;中正不倚的正道,指“八正道”。大乘佛教则主张常是一边,断灭是一边,离此二边行中道),众苦毕竟(彻底)息,安静离诸过。
这里用了一系列具体、通俗的比喻阐释求法需要离开苦行和怡乐二边的道理。
同样,关于佛陀入灭,卷五《涅槃品》里描绘佛陀逝世情景。佛陀预告自己将行寂灭,众弟子悲痛欲绝,他教导说:
如来毕竟卧,而告阿难陀:“往告诸力士(佛弟子,众罗汉),我涅槃时至。彼若不见我,永恨生大苦。”阿难受佛教,悲泣而随路,告彼诸力士:“世尊已毕竟(指寂灭)。”诸力士闻之,极生大恐怖,士女奔驰出,号泣至佛所。弊衣而散发,蒙尘身流汗,号恸诣彼林(指拘尸那迦[今印度联合邦迦夏城]附近希拉尼耶伐底河边的娑罗林,佛陀圆寂处),犹如天福尽,垂泪礼佛足,忧悲身萎熟(萎靡颓唐)……告诸力士众:“诚如汝所言,求道须精勤,非但见我得。如我所说行,得离众苦网,行道存于心,不必由见我。犹如疾病人,依方服良药,众病自然除,不待见医师。不如我说行,空见我无益。虽与我相远,行法(遵行佛法)为近我。同止不随法,当知去我远。摄心(收束自心)莫放逸,精勤修正业。人生于世间,长夜众苦迫,扰动不自安,犹若风中灯。”时诸力士众,闻佛慈悲教……
这里佛陀嘱咐弟子的一段话,谆谆善诱,说他本人虽然去世了,但留下了佛法,要依法行事,“空见我无异”,“行法为今我”。这里同样用了形象的比喻,所说的道理则已经是后来大乘佛教“法身”观念的萌芽,即主张佛陀寂灭只是化身的幻灭,佛法是常驻不变而永存世间的。
这样,《佛所行赞》利用所塑造的佛陀形象来阐扬教义,遂成为一部内涵精深而丰富的佛法的经典;而佛陀形象鲜明、生动,则成为世界文学史上出于艺术创造的卓越典型。
高超的艺术技巧《佛所行赞》体现卓越的写作艺术技巧,造就了诗歌创作的一个高峰,确立起它在梵语古典文学中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昙无谶把这部作品翻译为汉语,又显示译者的才华、能力,体现汉译佛教翻译文学的特色与成就。
中土古代史传著述,以《左》《国》《史》《汉》为代表,注重“实录”,长于叙事,主要是通过行动、语言来刻画人物,表达质直朴实。相对而言,《佛所行赞》则长于场面的描摹与铺陈,注重场面的描绘,更注重铺张、渲染,特别是长于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表达人物的感情、情绪、感受等心态,又多用繁复的夸饰、形容,造成强烈的煽情效果。这种表现方法是宣教的需要,又正是中国古代文学传统中有所不足的。如场面铺陈,《圣品》写在家时的青年释迦身为太子前来园林游玩,众宫女奉迎:
……太子入园林,众女来奉迎,并生希遇想,竞媚进幽诚(内心隐秘爱意),各尽伎姿态,供侍随所宜:或有执手足,或遍摩其身,或复对言笑,或现忧戚容,规(设法)以悦太子,令生爱乐心。众女见太子,光颜状天身,不假诸饰好,素体逾庄严,一切皆瞻仰,谓月天子来,种种设方便,不动菩萨心。更互相顾视,抱愧寂无言……往到太子前,各进种种术:歌舞或言笑,扬眉露白齿,美目相眄睐(做媚眼),轻衣现素身(裸身),妖摇而徐步,诈亲渐习近,情欲实其心,兼奉大王旨,慢形(形态轻浮)媟(輕慢)隐陋(指隐秘处),忘其惭愧情。
太子心坚固,傲然不改容。犹如大龙象,群象众圆绕,不能乱其心,处众若闲居;犹如天帝释(亦称帝释天,佛教护法神之一),诸天女围绕,太子在园林,围绕亦如是:或为整衣服,或为洗手足,或以香涂身,或以华严饰,或为贯璎珞,或有扶抱身,或为安枕席,或倾身密语,或世俗调戏,或说众欲事,或作诸欲形(情欲姿态),规以动其心。菩萨心清净,坚固难可转……
这里后一段也是饶宗颐指出的利用“或”字排比句的一例。又《离欲品》描绘太子偶然看见宫女睡眠状态:
厌诸伎女众,悉皆令睡眠,容仪不敛摄,委纵露丑形:昏睡互低仰,乐器乱纵横;傍倚或反侧,或复似投深;缨络如曳锁,衣裳绞缚身;抱琴而偃地,犹若受苦人;黄绿衣流散,如摧迦尼华(迦尼迦树四时开花,花色如金);纵体倚壁眠,状若悬角弓;或手攀窗牖,如似绞死尸;频呻长欠呿,魇呼涕流涎,蓬头露丑形,见若颠狂人。华鬘垂覆面,或以面掩地,或举身战掉,犹若独摇鸟。委身更相枕,手足互相加,或颦蹙皱眉,或合眼开口,种种身散乱,狼藉犹横尸。时太子端坐,观察诸婇女:“先皆极端严,言笑心谄黠,妖艳巧姿媚,而今悉丑秽。女人性如是,云何可亲近?沐浴假缘饰,诳惑男子心。我今已觉了,决定出无疑。”
上面两段都是描绘女人姿态,都极尽形容、夸饰、反复描摹之能事。一段是写美丽宫女诱惑太子,一段写采女睡态的丑陋,前后照应,表现太子不惑于女色的坚定意志。而从佛法看,这则是禅的“不净观”的形象说明,即观身不净,以证无我。这样的描写又是体现佛法深意的。
场面描写的例子,《合宫忧悲品》里有一段写太子夜间带着仆人车匿乘白马偷偷出城,车匿路上苦谏太子不要出家,没有结果,只好牵着白马返回王宫:
城内诸士女,虚传王子还,奔驰出路上,唯见马空归,莫知其存亡,悲泣种种声。车匿步牵马,嘘唏垂泪还,失太子忧悲,加增怖惧心,如战士破敌,执怨送王前。入门泪雨下,满目无所见,仰天大啼哭,白马亦悲鸣。宫中杂鸟兽,内厩诸群马,闻白马悲鸣,长鸣而应之。谓呼太子还,不见而绝声。后宫诸婇女,闻马鸟兽鸣,乱发面萎黄,形瘦唇口干,弊衣不浣濯,垢秽不浴身,悉舍庄严具,毁悴不鲜明。举体无光耀,犹如细小星,衣裳坏缕,状如被贼形。见车匿白马,涕泣绝望归,感结而号咷,犹如新丧亲,狂乱而搔扰,如牛失其道。
大爱瞿昙弥(佛陀姨母,异译“波阇波提”),闻太子不还,竦身自投地,四体悉伤坏,犹如狂风摧,金色芭蕉树。又闻子出家,长叹增悲感:“右旋细软发,一孔一发生,黑净鲜光泽,平住而洒地,何意合天冠?剃着草土中。佣臂师子步,修广牛王目,身光黄金炎,方臆梵音声。持是上妙相,入于苦行林,世间何薄福,失斯圣地主?妙网柔软足,清净莲花色,土石刺棘林,云何而可蹈?生长于深宫,温衣细软服,沐浴以香汤,末香以涂身,今则置风露,寒暑安可堪?华族大丈夫,标挺胜多闻,德备名称高,常施无所求,云何忽一朝,乞食以活身?清净宝床卧,奏乐以觉惽,岂能山树间,草土以籍身?”念子心悲痛,闷绝而躄地,侍人扶令起,为拭其目泪。
这一段把太子出走后合宫悲伤的场面活灵活现地描绘出来,而且写得层次分明:先是城中路人传闻;然后车匿牵白马出场,以白马悲鸣相呼应;然后是宫中彩女仪形散乱,绝望嚎啕;继而继母出场,又是另一种写法,写她对所抚养的太子幼儿时的追忆……每个人悲伤的不同表现符合身份,而多样的表现汇合在一片哭声之中,场面撼动人心。
《厌患品》的一段写太子出游,路人奔走相告,观赏太子风貌,场面也极其生动:
观者挟长路,侧身目连光,瞪瞩(凝视)而不瞬(不眨眼),如并青莲花。臣民悉扈从(随从),如星随宿王(大星;宿,星),异口同声叹,称庆世稀有。贵贱及贫富,长幼及中年,悉皆恭敬礼,唯愿令吉祥。
郭邑及田里,闻太子当出,尊卑不待辞,寤寐(醒着和睡着)不相告,六畜不遑(没有工夫)收,钱财不及敛,门户不容闭,宾士走路傍,楼阁、堤塘、树,窗牖(窗户)、衢(大路)巷间,侧身竞容目,瞪瞩观无厌。高观谓投地,步者谓乘虚(此二句形容失魂落魄:高处观看的人摔到地下,走路的人以为上了天),意专不自觉,形神若双飞,虔虔(恭敬的样子)恭形观,不生放逸(放纵散乱)心。圆体臃支节,色若莲花敷,今出处园林,愿成圣法仙。太子见修涂(长路),庄严从人众,服乘鲜光泽,欣然心欢悦。国人瞻太子,严仪胜羽从,亦如诸天众(众天神),见天太子生。
这里“六畜不遑收,钱财不及敛”一小节,用了烘托手法,让人想起乐府《陌上桑》里众人观赏罗敷美貌的“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云云,这一段描写更细密,也造成更强烈的表达效果。
《佛所行赞》刻画人物,多用细致的心理描写。如前面所引《合宫忧悲品》里瞿昙弥听说爱子出家不归一大段悲痛欲绝的心理刻画。又如《父子相见品》里写佛陀成道后重归故土,父子相见:
……渐近遥见佛,光相倍昔容,处于大众中,犹如梵天王(色界梵天王,护法神)。下车而徐进,恐为法留难,瞻颜内欣踊,口莫知所言。顾贪居俗累,子超然登仙(指成道),虽子居道尊,未知称何名?自惟久思渴,今日无由宣,子今默然坐,安隐不改容。久别无感情,令我心獨悲,如人久虚渴,路逢清冷泉。奔驰而欲饮,临泉忽枯竭,今我见其子,犹是本光颜。心踈气高绝,都无荫流心(阴暗流荡之心),抑情虚望断,如渴对枯泉。未见繁想驰,对目则无欢,如人念离亲,忽见画形像。应王四天下(东、西、南、北四天),犹若曼陀王,汝今行乞食,斯道何足荣?
当初弃绝父子之情的爱子已经成佛“居道真”,父子忽然相见,父亲的激动、兴奋、愧悔、不知所措……难以言传的复杂心情在这里描摹得淋漓尽致。这种细致真切的心理刻画在中国古代文学传统中是很少见的。
《佛所行赞》大量使用比喻、夸张、排比、复叠等修辞手法,运用的幅度、力度同样是中土传统文字所未见的,有助于造成繁富动人、离奇变怪的艺术效果。这从前面举出的段落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又《佛所行赞》与一般佛典一样,叙写中多有不必要的重复罗列和较严重的程式化表现,夸饰、形容往往失去节度,等等。这也是印度古典文学的一般特色。
佛传作为传记文学作品的研究唐义净写他访问印度所见马鸣所著经典在当地流行情形说:
又尊者马鸣亦造歌词及《庄严论》,并作《佛本行诗》,大本若译有十余卷,意述如来始自王宫,终乎双树(沙罗双树,指佛陀入灭处),一代教法,并辑为诗。五天(五天竺,东、西、南、北、中天竺全境)南海,无不讽诵。
《佛本行诗》即《佛所行赞》。这里所述已经是马鸣写出这部经典五六百年之后,流传仍如此广泛,影响仍如此巨大。
佛传是为追忆、歌颂教主,阐扬、传播教义结集起来的。它们作为宗教圣典的意义和作用毋庸赘述;各种佛传不同程度地保存了早期佛教乃至古印度的历史资料,对于研究佛陀生平,对于研究古印度史、古印度宗教史等具有文献价值,这也是彰明较著的事。而把这样一个庞大的、兼具宗教圣典和文学创作双重性格的经典群翻译成汉语,则又是中国古代翻译文学和古代传记文学的一大成就。
英国学者查尔斯·埃利奥特在其名著《印度教与佛教史纲》曾指出:
……他(佛陀)的传记之中更是属于传闻的部分,这些部分的历史意义虽然不大,但是提供了佛教艺术的主要题材。
包括《佛所行赞》在内的汉译佛传对中国古代造像、绘画艺术的影响是十分显著的。这有大量实物遗存,艺术史里亦有详细的记述。但对文学创作影响的研究则成果寥寥。本文开头介绍饶宗颐讨论《佛所行赞》影响韩愈诗歌创作的文章是一个少见的例子。
关于中国古代诗歌创作,宋人叶梦得曾说过:
长篇最难。魏晋以前,诗无过十韵者。盖常使人以意逆志,初不以叙事倾尽为工。至老杜《述怀》《北征》诸篇,穷极笔力,如太史公纪、传,此固古今绝唱。(《石林诗话》)
中国古典诗歌中叙事传统薄弱。杜甫的《奉先咏怀》和《北征》已经算是不多见的叙事长篇了。而它们的篇幅和《佛所行赞》相比根本不成比例。如果就结构之恢弘、情节之复杂、描写之细腻、人物众多及其性格之鲜明等艺术表现层面看,《佛所行赞》在古代叙事诗中更是无与伦比的。
《佛所行赞》对于古代诗歌乃至叙事文学的影响的研究,进而关于佛教翻译文学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的贡献、地位和影响的研究还是有待开拓的重要课题。
(作者单位:南开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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