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莫尔

约瑟夫·莫尔(Josef Moll，1812—1849)，早期国际工人运动著名的活动家，马克思、恩格斯的战友。在欧洲1848年革命中，莫尔壮烈牺牲，恩格斯曾用这样的语言来悼念这位烈士：“我失去一位老朋友，党则少了一个最不知疲倦的、无所畏惧的和可靠的先进战士。”①

莫尔的故乡是德国的大工业城市科伦。关于他的诞生日期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莫尔诞生于1812年。在德国的一些参考文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一、第二版中都采用这种说法。另一种意见根据科伦国家检查官在1848年发布的通缉莫尔的命令，认为莫尔生于1813年10月。

莫尔的经历同许多第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一样。他们几乎都是从革命民主主义者、空想共产主义者转变为科学共产主义信奉者的。莫尔凭着自己的高度革命热忱和无比勤奋的学习精神，在短时间内冲破错误思想的束缚，无条件地站到马克思、恩格斯一边，成为一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莫尔的职业是钟表匠，按照德国的习惯，艺成以后就开始了到国外谋生的流浪生活。他先后到过瑞士、法国、比利时和英国，并且参加了那里公开的和秘密的革命团体。瑞士是莫尔侨居的第一个国家。那里从1834年起就出现了一个秘密革命团体“青年德意志”。这个组织是意大利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马志尼创建和领导的“青年欧罗巴”的一个分支。侨居在瑞士的德国政治流亡者和手工业帮工差不多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莫尔也加入了这个组织。“青年德意志”把推翻德国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作为奋斗目标，主张秘密组织武装队伍攻进德国。

“青年德意志”在瑞士的活动引起了德国各邦君主们的恐惧。他们通过外交使节，坚持要求瑞士当局取缔这个组织。1836年，“青年德意志”被瑞士当局用暴力摧垮，许多德国革命者被迫离开瑞士。莫尔也动身到巴黎。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巴黎是一个政治运动中心。1836年，这里成立了大部分是无产阶级分子组成的新的秘密同盟——正义者同盟。正义者同盟以威廉·魏特林的平均共产主义为指导思想，远远超出了“青年德意志”的革命民主观点。莫尔到达巴黎后立刻加入了这个秘密同盟，并且成为重要的活动家。

正义者同盟是一个半宣传、半密谋的革命团体，在策略上同当时巴黎其他秘密团体是完全一致的。由于这个原因，正义者同盟同在巴黎拥有较大影响的奥·布朗基、阿·巴尔贝斯领导下的四季社发生了密切联系，成为四季社的德国分支。1839年5月12日，正义者同盟各支部参加了四季社发动的密谋起义，同后者一起遭到了失败。正义者同盟的组织被破坏，一部分人被捕，一部分人被驱逐出境。莫尔也不得不离开巴黎，流亡英国伦敦。

在伦敦，莫尔和他的战友们积极开展活动，先后建立了三个革命组织和群众团体。他们首先成立了正义者同盟的秘密支部，同巴黎、瑞士的同盟支部取得联系，互相交换情报，进行共产主义宣传。1840年2月7日，莫尔、沙佩尔等人又创立了伦敦德国工人教育协会。协会是一个公开的群众团体，是教育和培养新盟员的学校。在莫尔等人的领导下，协会发展很快，不久就成为一个国际性的团体。莫尔在创建“民主派兄弟协会”过程中也有一份功劳。这个协会成立于1845年9月22日，曾经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支持。正义者同盟的领导人、宪章派左翼领袖和民主派活动家都参加了协会。在莫尔、乔治·哈尼、厄内斯特·琼斯等人的影响下，协会对当时的一些重大国际事件采取了正确的立场。例如，1846年3月15日，在“民主派兄弟协会”会议上讨论了波兰起义问题，莫尔在会议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主张必须给予波兰人物质援助。会议通过了告英国人民书，表示了对波兰起义的支持。又例如，“民主派兄弟协会”的7月6日会议，在莫尔主持下，通过了告美国工人书，呼吁他们起来制止美国政府发动对墨西哥的侵略战争。

在三个组织中的积极活动，使莫尔能够更多地接触社会实际、接触工人群众，并且同哈尼、琼斯等人结为战友。这对他的思想转变产生了良好的影响，促使他主动地同马克思、恩格斯建立经常的联系。莫尔同恩格斯第一次见面是在1843年。他给恩格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恩格斯在回忆他在伦敦认识莫尔、沙佩尔、鲍威尔三人的时候说：“这是我遇到的第一批革命无产者。尽管我们当时的观点在个别问题上有分歧——对于他们的狭隘平均共产主义，我当时还用在某种程度上同样狭隘的哲学高傲态度与之对立，——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三个真正的人在我自己还刚刚想要成为一个人的时候所留给我的良好印象。”①1845年8月，莫尔得到了在伦敦同马克思、恩格斯见面的机会，但是经常的书信联系是从1846年莫尔和他的战友们表示接受马克思、恩格斯在伦敦建立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的建议以后才开始的。

莫尔和他的战友们在同马克思、恩格斯通信当中，逐步领悟了科学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相信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是正确的。他们赞成布鲁塞尔通讯委员会提出的召开共产主义者代表大会的想法，并于1846年11月向正义者同盟各支部发出通知，决定在下一年的5月召开大会。通知强调了建立共产主义政党和制订理论纲领的重要性。然而，他们对同盟内部的思想混乱，尤其是对“真正的社会主义”的严重影响缺乏认识。尽管他们同意马克思、恩格斯对“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克利盖等人的批判，但对所采取的尖锐形式却有保留。由此不难看出，召开共产主义者代表大会的思想条件还不成熟。事实上，莫尔等人发出的通知未能得到热烈的响应，大会不能如期举行。

莫尔和正义者同盟的其他主要领导人对同盟存在的严重问题也感到不满意，准备进行彻底改组。莫尔在改组过程中做出了自己的贡献。1847年1月20日，莫尔受正义者同盟中央的委托，带着伦敦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的公函作为全权代表同马克思、恩格斯商谈。 2月，莫尔先后在布鲁塞尔和巴黎会见了马克思、恩格斯，邀请他们加入同盟，并帮助同盟进行改组。马克思、恩格斯通过莫尔了解到同盟领导人愿意摒弃宪章派的密谋策略，并接受科学共产主义作为新纲领的基础，于是同意了莫尔的邀请。

在莫尔的积极支持和配合下，正义者同盟的改组工作顺利完成。1847年6月和11月，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和第二次代表大会相继在伦敦召开，科学共产主义的原则在两次大会上取得了胜利。大会通过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选举了包括莫尔在内的新中央委员会。科学共产主义的光辉文献《共产党宣言》也成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纲领而公诸于世。

正义者同盟的改组标志着同盟领导人和一部分盟员已经接受了科学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从这个时候开始，莫尔就成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忠实助手和学生，在一切重大问题上，他总是坚定地站在马克思、恩格斯一边。

1848年，从法国二月革命开始的革命风暴席卷了欧洲许多国家。这次革命对于各种社会主义流派都是一次严重的考验。它使一切冒牌社会主义都遭到破产，同时也检验和锻炼了第一批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队伍。对莫尔来说，1848年革命是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时期。

当法国二月革命取得胜利的消息刚刚传到伦敦，莫尔就开始了紧张的活动。他同沙佩尔一起于2月28日发起举行公开的群众团体“民主派兄弟协会”的集会，共同欢庆革命的胜利。会议通过了给法国人民的贺信。莫尔和沙佩尔代表德国会员在贺信上签字，并且作为代表团成员到巴黎的法兰西共和国临时政府递交贺信。

3月4日，莫尔到达巴黎。第二天，马克思也从布鲁塞尔迁居巴黎，并受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的委托在巴黎组织新的中央委员会。莫尔在巴黎停留期间参加了马克思召开的许多会议，成为以马克思为首的新中央委员会的成员。根据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决定，莫尔还参加了德国工人俱乐部的创建工作，担任俱乐部的委员兼会计。成立俱乐部的目的是为了同海尔维格和伯恩施太德的冒险计划进行斗争。他们两人企图把侨居国外的德国革命者组织起来，成立革命义勇军，开进德国举行起义。这个计划遭到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坚决反对。恩格斯指出，企图“从外面强行输入革命，那就等于破坏德国的革命”，是一种“把革命当做儿戏的做法”。①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应当帮助盟员和德国革命者个别地、分散地回到德国参加和推动国内正在兴起的革命运动。德国工人俱乐部的中心任务就是在侨居巴黎的德国工人中宣传和贯彻马克思、恩格斯的主张。莫尔作为俱乐部的会计，尽了最大努力，从法国临时政府那里为返回德国人员争取到物质保证，使俱乐部的工作进展顺利。在一个月内，派送回德国的革命者达三、四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

4月上半月，派送德国工人回国的工作告一段落，莫尔和同盟的其他中央委员也相继回到德国。在德国，莫尔坚决贯彻同盟指导性文件《共产党在德国的要求》的精神，为消灭封建制度，建立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民主的德意志共和国而战斗。莫尔刚一到达科伦，立即参加了科伦工人联合会的活动，并于4月24日的全体会议上被选为联合会委员会委员。在此以前，工人联合会完全处于哥特沙克的控制下。哥特沙克不承认德国所面临的民主革命任务，主张直接实现社会主义，建立“工人共和国”，同时又主张采取合法手段来达到革命目的。他在工人联合会内部造成了思想混乱。莫尔的任务就是要把广大会员争取到马克思、恩格斯的一边。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在会员中享有越来越高的声誉。哥特沙克被捕后不久，在7月6日会议上，莫尔当选为主席。从此，科伦工人联合会就成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一个重要支柱，在革命运动中发挥了显著的作用。

根据莫尔的建议，科伦工人联合在农民和手工工人中开展了大量工作，并且成为民主运动的中坚力量。莫尔曾经说过：“联合会必须担负起这样的一个义务：到郊区去对农民和手工工场工人发生影响，帮助他们在农村里建立联合会，并和他们保持经常的联系。

1848年秋天，在普鲁士反动势力大举进攻的危急时刻，莫尔挺身而出，勇敢地站在斗争的最前列。他参加了《新莱茵报》编辑部组织的佛兰肯广场、沃林根等地的群众大会，并当选为安全委员会委员。科伦军事当局把莫尔当成最危险的敌人之一，接连两次下令逮捕他。但是，莫尔在工人群众的掩护下，顺利地越过国境重返伦敦。

在伦敦，莫尔和鲍威尔、埃卡留斯组织了一个新的中央委员会，试图恢复同盟的组织。1848—1849年冬天，莫尔作为中央委员会特使到德国进行改组同盟的工作。但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在这以后，莫尔参加了维护帝国宪法运动。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两次到普鲁士军队中为巴登—普法尔茨革命军队召募炮手。后来，莫尔加入了维利希领导的志愿队，在柏桑松连担任普通战士。1849年6月29日，在牟尔克河战斗中，莫尔和他所在的连由于过于深入敌人腹地，陷入了火网。莫尔在罗腾斯菲尔斯桥前，腹部受重伤，壮烈牺牲。

莫尔的一生是革命的忠诚战士的一生。他为我们树立了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