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一个爱情故事》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美国】 辛 格
辛格1904年出生在沙俄统治下的波兰拉齐米恩,父亲是犹太教的拉比。他从小受正统的犹太教育,学习希伯来文和意第绪文。从15岁起,辛格开始了他的创作生涯。起初他用希伯来文写作,两年后便改用意第绪文写作至今。他的许多作品由他和他的朋友译成英文。1935年迁居美国,定居纽约,成为自由撰稿人。1978年获诺贝尔文学获。
《冤家,一个爱情故事》(1972)是他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品揭露了纳粹的暴行,反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流亡到纽约的欧洲难民的真实生活,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陷于爱情和宗教旋涡中的犹太人形象。风格简单纯朴,文笔轻松幽默。
在纽约布鲁克林一幢公寓大楼的某间屋里,赫尔曼·布罗德睡醒了。她的妻子雅德维珈出现在门口。
雅德维珈和赫尔曼一起在德国的难民营里生活过一年多,后来在美国又一起生活了3年,可是这个波兰妇人还保持着波兰农村姑娘那种陌生和羞怯。她在赫尔曼面前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他们仍在波兰的齐甫凯夫,她仍然是他父亲的佣人似的。赫尔曼全家都已在大屠杀中丧生,他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雅德维珈曾冒着生命危险,把他藏在她家乡村庄的一个草料棚里。整整三年内,赫尔曼全靠她生活。1945年解放后,他和雅德维珈一起到了德国,进了难民营。在他获准去美国时,出于报恩,他和雅德维珈按世俗礼仪结了婚。
赫尔曼在家的日子,总是和雅德维珈一道玩。这时,她会感到无比满足。赫尔曼靠四处推销书籍为生,他每次出门,都忘不了打电话给她,有时还在电话里唱一支她喜欢的歌。但赫尔曼始终采取措施不使雅德维珈怀孕。他认为自己的孩子已被纳粹打死,他无权再拥有孩子了。他甚至对雅德维珈一直想皈依犹太教也不赞成。
今天,赫尔曼说他要去费城推销书,雅德维珈为他出门作好精心的准备。实际上,赫尔曼并没有去费城,而是去米尔顿·兰珀特拉比那儿上班。他在替这位富裕而又忙碌的拉比写书、文章和演讲稿。
赫尔曼每次假装去推销书籍,都在玛莎那儿过夜。玛莎在犹太人居住地区和集中营里生活过几年,现在她在一家自助餐厅当出纳员。
赫尔曼离开拉比的办公室,来到了玛莎家,他们边吃边聊。这时玛莎的母亲从另一间房中走出。她曾是颇有魅力的女人,但集中营和疾病把她毁了。她时常哀悼她那已死去的丈夫、双亲、兄弟姐妹们。这会儿,她又唠叨起来。母女俩禁不住又争执不停,仿佛神经不正常似的。如今两人相依为命时,是既互相热爱,又无休止地相互埋怨。因为她们还总忘不掉1939年开始的那场恐怖。
顺便提一下: 赫尔曼是独子,出生于一个富有的家庭。父亲希望他成为一个现代拉比,母亲则希望他当个医生,但他违背了双亲意愿,选择了哲学专业,并与积极参加过左翼运动的犹太姑娘塔玛拉结了婚。可是婚后双方因为信仰不同,关系一向不好,后来就分居了,再后来,据说塔玛拉被纳粹杀害了。
一天,赫尔曼浏览报纸时,发现前妻塔玛拉的叔叔登报找他。赫尔曼情绪沮丧极了,但他还是和塔玛拉的叔叔通了电话,原来塔玛拉还活着,正在她叔叔家。
赫尔曼昏沉沉地赶到那儿,塔玛拉就坐在眼前。原来塔玛拉中弹后并没有死,她逃到一个异教徒家中,后来她去了俄国,现在她的臀部还留有一颗子弹呢。
塔玛拉似乎显得很沉静。当她得知女佣人雅德维珈取代她时,她对赫尔曼的报恩方式感到很可笑,更对他丝毫不问问孩子的情况而愤慨。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那段不寻常的、充满着艰辛的日子。她说,总之她需要爱情。
赫尔曼告别了塔玛拉,他给玛莎挂电话,只说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来了,接着又给雅德维珈打电话,声称自己一时不能回家,然后就上玛莎这儿来了。一路上,他忧心忡忡,他犯了重婚罪,而且还有个情妇。若被人发现,他可能会被逮捕,并被遣送回波兰。
玛莎当然对赫尔曼那位远亲表示怀疑,但她一时却不想打电话去询问。她眼下关注的是赫尔曼能否陪她到效外度假。
事情好像进展得还顺利,可是赫尔曼老担心玛莎早已和塔玛拉通了电话。他又一次去见塔玛拉,他俩很快叙起了旧情。塔玛拉对雅德维珈不想要孩子总弄不明白,赫尔曼也谈起了玛莎,希望塔玛拉不要道破真相,否则,他会完蛋的。
赫尔曼与玛莎照例到郊外度假。这次旅行,他们玩得很快活,当然彼此还少不了喋喋不休的争吵。玛莎坚持要赫尔曼和雅德维珈离婚,然后再和她按犹太教仪式结婚。赫尔曼不忍心抛弃孤独而无依无靠的雅德维珈。但已怀孕的玛莎还是固执己见,她愿意找一位在没有结婚证书的情况下,肯主持婚礼的拉比;她允许赫尔曼一周去跟雅德维珈过一天;她主张婚后把婚约烧掉,这样,即使日后出现了什么麻烦,谁也不能证明他俩是夫妻。赫尔曼无法摆脱感情的纠缠,加上玛莎的最后通牒,他终于答应了。玛莎自己也着手和早已分居的丈夫离婚。
转眼到了新年。赫尔曼跟雅德维珈在一起仅呆了几天,他对玛莎也撒了谎,然后他来到塔玛拉租住的平房里。这一次他们又推心置腹地交谈着,当塔玛拉获悉已有身孕的玛莎将和赫尔曼结婚的消息后,她劝说他尽快摆脱雅德维珈,可是赫尔曼做不到。
赫尔曼在玛莎家度过赎罪节后才回到雅德维珈身边。雅德维珈和邻居已经很熟了,她也开始一个劲地发泄对赫尔曼的怨恨了。晚上,她悄悄地说:“我要成为犹太人,我要生个犹太孩子。”
下了一整夜的雪。这一阵赫尔曼老失眠。在一位拉比的主持下,他和玛莎终于又结婚了。根据推算,玛莎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而雅德维珈也怀孕了,她坚持要生下孩子。可是,赫尔曼和她的关系又出现了裂痕。在这节骨眼儿,玛莎又病了,原来连她自己也未发觉,她根本没有怀孕。
又下雪了,塔玛拉突然拜访赫尔曼,这使一度蒙在鼓里的雅德维珈大吃一惊。她以为塔玛拉是要抢回赫尔曼的,这样她只有回波兰去。塔玛拉解除了误会,表示愿意和他们做朋友。
第二天,玛莎没去上班。为赴兰珀特拉比家的晚宴,她认真准备着。晚宴上,玛莎果然以自己雅致的风度和漂亮的容貌压倒了其他女人。然而赫尔曼头痛的不是这一点,而是由于不知内情的两位邻居滔滔不绝的叙述,使玛莎得知塔玛拉还活着,并住在赫尔曼家附近。玛莎生气地和他分手了。
赫尔曼跌跌撞撞地在街上走着,现在他无家可归。没办法,他只好和惟一没与他闹翻的塔玛拉取得联系。塔玛拉认为赫尔曼目前是无法实行自我拯救的,她决心帮助他摆脱困境。她先和赫尔曼以堂兄妹相称,接着为雅德维珈在医院订了一个床位,还每天用波兰语跟她通电话。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说服了叔叔将书店交给赫尔曼经营。这期间,赫尔曼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宿命论者,但他的思绪通常不能自已地转到玛莎身上。玛莎自那次分手后,就和她母亲住在新泽西拉比的疗养院里。有天夜里,玛莎打电话要求赫尔曼和她一起出走。赫尔曼无法从情欲的诱惑中解脱出来,犹豫一阵后,终于决定遗弃将要分娩的雅德维珈,和玛莎出走。
天有不测风云。临行前,玛莎的家被盗了。就在玛莎外出取衣时,她的母亲因为昏倒在出租车里,被人送回来了。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老人就去世了。由于玛莎和她母亲不属于任何组织和犹太会堂,葬礼的一切费用都得自己掏钱。而家被盗了,一时又找不到兰珀特拉比,赫尔曼也无能为力,绝望的玛莎只好自杀,赫尔曼也只身出走了。
兰珀特拉比支付了一切费用。后来雅德维珈生了个女儿,取名叫玛莎。塔玛拉也永久地接管了她叔叔那套公寓和书店,而且安排了雅德维珈和孩子搬来与她同住。一天,兰珀特拉比向塔玛拉求婚,她回答道:“也许,在另一世界——跟赫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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