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文学·加·尼·特罗耶波利斯基·白比姆黑耳朵》作者简介|内容概要|作品赏析
作者简介 加夫里尔·尼古拉耶维奇·特罗耶波利斯基(1905—)苏联作家。出生于唐波夫省(现沃龙涅什州) 的一个乡村牧师家庭。1924年毕业于农业技术学校。曾当过乡村教师和农艺师。1937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最初发表的一些作品未能引起大的反响。1953年至1954年期间,他在《新世界》杂志上发表了一组题为 《一个农艺师的札记》的短篇小说(后结集出版) ,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注意。苏联作协书记斯米尔诺夫称他为写农村题材的“有才华的文学家”,著名作家特瓦尔多夫斯基等人也给予高度评价。这部集子共有7篇小说,均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角度叙述了一个农艺师在某集体农庄的见闻,塑造了农村中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物形象。这部作品是当代苏联文学史上,最早真实反映苏联农村生活的代表性作品之一。50年代他的主要作品还有电影剧本《大地和人》 (1955)、中短篇小说《米特里契》 (1955)、《副博士》 (1958)、长篇小说《黑土》 (共两部,1958—1961)。60年代他的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芦苇丛中》 (1963),这部作品借鉴了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的形式,提出了苏联农业发展中的一系列尖锐的问题。他还写了一部政论文集《论河流、土壤及其它》(1965)。70年代的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白比姆黑耳朵》(1971)和剧本《房客》 (1971)等。其中《白比姆黑耳朵》一作给作家带来极大的声誉。小说获1975年苏联国家文学奖金。由小说改编而成的同名电影先后获1977年苏联“最佳影片”奖、1978年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大奖和1980年苏联列宁奖金。
内容概要 退休老人伊凡·伊凡内奇的妻子已经去世,他没有亲人,生活很孤独。他领养了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那是只纯种的名犬塞特猎狗,可惜毛色不纯: 身上是白的,有浅棕色的大小斑点,只有一只耳朵和一条腿是黑色的。为此它领不到猎犬协会的品族证书。但是老入非常喜欢它,并给它起名叫比姆。小狗长得很快,很壮实,而且聪明机灵。它渐渐明白了主人的眼神、声调、手势的意思,成了主人的好朋友。自从有了比姆,伊凡·伊凡内奇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不再那么寂寞孤独。他常常带比姆出去散步,训练比姆猎鸟的本领。满两岁时,比姆已经长成一只优秀的猎犬,可靠、忠诚。为了比姆、伊凡重新拿起猎枪,去森林里打猎。有一次,他带比姆到郊外去,公共汽车司机不让比姆上车,伊凡只得掏出钱贿赂了司机。过后,伊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可耻的事情: 为一点小事,竟然出卖良心。一天、房管会主任来找伊凡,说是有人写信控告比姆咬人。原来这是游手好闲的邻居刁婶告的状。那是一天早上比姆出于友好舔了一下她的手,可她却大叫大嚷,到处告状。伊凡当着主任和刁婶的面,让比姆把拖鞋叼来,把皮靴拿走,又让比姆坐到椅子上,伸出爪子与主任握手。当主人要比姆伸出爪子与刁婶握手时,比姆第一次没听主人的话,背过身去,奔向了墙角。刁婶气得破口大骂。但主任却明白了,这是一只有教养、有灵性的狗。这以后,伊凡还带比姆到森林里打过几次山鹬,还参加过一次围猎。不久后的一天,伊凡旧病复发了。当年他在战场上负过伤,有一块弹片留在体内,如今这弹片影响了心脏。临去医院前,伊凡请邻居斯捷潘诺芙娜老人替他照看一下比姆。伊凡走后,比姆似乎变了一个样,它忧郁地躺在屋里,不吃东西,时而还发出令人伤心的嚎叫。第二天早上,斯捷潘诺芙娜放比姆出去散步。比姆赶紧冲出门外,去找主人。它跑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可是无论哪里一点迹象也没有。快到中午时,它发现有个院子里有伊凡离开时出现过的同样的担架和穿白长衫的人,于是它就在那院子里苦苦地等待着,直到天黑了才回家。次日一早,比姆又直接来到那个院子里,可是人们把它赶走了。它在城里游荡着,突然有个人在它身旁停住脚步,大声指责它是“病毒传播者。”恰巧,刁婶也路过此地,又火上添油,诽谤比姆。行人中也有人维护比姆,于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最后,一位善良的姑娘达莎陪伴它回到了主人的家。达莎从斯捷潘诺芙娜处得知,比姆的主人被送往莫斯科动手术去了。为了使比姆免遭欺侮,她做了一块黄铜小牌,挂在比姆的颈圈上,上面写着:“它叫比姆,在等主人,不要欺侮它。”达莎走后,比姆来到街上,遇到了以托里克为首的几个孩子。孩子们都很喜欢比姆,并把从家里带来的香肠和甜薄饼喂它。一个戴灰色礼帽,着一身灰色衣服的男子从孩子们手中骗得了比姆,这是个专门搜集狗牌的家伙。他把比姆带回家后毒打了它,比姆愤起反抗,朝他屁股上咬了一口,然后冲出了他的家。有一天,比姆在街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就循着这气味走去,来到了火车站。这时,正坐在一列即将开往莫斯科的火车内的达莎见到了它,欣喜地叫了起来。火车开动了,比姆跟着车跑了好一阵子,最后累倒在铁轨之间。后来,比姆又沿着铁路线往回走,突然一只爪子被道岔给夹住了。幸亏一位火车司机发现并救了它。比姆拖着伤腿回到了家中。伤好后,比姆在一次外出时误上了一个见钱眼开的汽车司机的车,他把比姆卖给了一个农民。农民一家都待比姆很好,特别那个名叫阿辽莎的孩子更是比姆的好朋友。一天,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借了比姆去打猎,因比姆不随他的心意,他狠狠地踢了比姆一脚,致使比姆内脏受伤,不停地咳血。凭着直觉,它在森林里吃了那些治伤的草和树皮,几天后它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重新拖着伤残的身子回到了城里。它发现了托里克的踪迹,并循着那踪迹来到了托里克的家,托里克欣喜万分。可是托里克的父母却十分讨厌这条病狗,他们乘托里克睡着之际,偷偷用车将比姆送到荒野里。为此,他们也失去了孩子的信任。比姆在荒野里费尽周折,咬断了拴住它的绳索,避过了狼的袭击,又一步一步支撑着回到了城里。拂晓时分,比姆终于来到了离主人家很近的地方。此刻,比姆为重新展现在它面前的希望而感到幸福。但是,它突然看到刁婶从院门里出来,并抄起砖块打它。比姆不得不退到街对面的人行道上。就在这时,路上出现了一辆专捕疯狗的检疫车。刁婶乘机要求工人将她称之为“属于她的、已发疯了的”比姆逮走。比姆被网子扣住,抓进了车内。饥饿的、浑身伤痛、冷得发颤的比姆躺在那封闭的铁罐车里,它注视着门缝里透出的一线细微的阳光,并从那缝隙中吸吮着自由的空气,它开始抓门,还用牙齿啃着门上的铁片。伊凡在莫斯科动了手术,手术很顺利,弹片取出了,他也恢复了健康。这一天,他正好回到了城里,并遇到了两个正在找比姆的孩子,托里克和阿辽莎。伊凡预感到比姆已被捕狗人抓去,可是等他赶到检疫站,站在打开的铁罐车门前时,比姆已经死去。它的嘴唇和牙床破了,爪上满是血痕。伊凡把比姆安葬在森林中,他永远怀念他的老朋友,并希望这样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他又养了一只小狗,这是新的比姆。
作品鉴赏 这是一部以动物为主人公的小说。黑耳朵比姆是一条聪明、机智、忠实的猎犬。它从出生到不幸死去,生命短暂,历尽坎坷。在寻找主人的过程中,它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纯真的孩子、善良的姑娘、泼妇、偷狗牌者、朴实的农民、贪心的司机、狠毒的无赖等等。这里有比姆的朋友,也有它的敌人。在与人的交往中,它受到过爱抚与关注,也遭到过毒打与追捕。作者正是通过对人与狗之间的关系的描述深刻地反映了当今苏联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比姆裴剧性的故事中,作者寓意了丰富的哲理内涵。善与恶之间的矛盾斗争、是小说展示的主要层面。小说中的邪恶势力并非是那些杀人纵火的歹徒,而是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的市侩。他们或出于卑劣的私欲,或出于极端的冷漠,或出于对善良忠实品格的本能的敌视,成了无辜的比姆的敌人。他们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比姆被拐卖、遗弃、圈捕、乃至惨死。这类形象中刻画得最鲜明的是靠倒卖农副产品而暴发、以窥视他人阴私为乐趣、兼有造谣生事和泼妇骂街之特长的刁婶,以及那个萎琐卑劣、心灵扭曲,为蝇头小利而不惜泯灭良心的灰脸。作者对这类形象尽管着墨不多,但却将他们作为现代市侩的那种精神蜕变、自私虚伪的本质特征入木三分地揭示了出来。同时,作者通过比姆不幸的遭遇,表达了他的深沉的忧患意识:随着物质主义的抬头,市侩哲学正在侵袭苏联社会,人际关系中自私冷漠、尔虞我诈的状况正在加剧。小说结尾处,伊凡·伊凡内奇面对大森林喊道: “不要再那样了!”森林里响起短促的回声: “不要——不要——不要——”这正是作者本人的心声。小说中,作者又热情颂扬了善良和直诚的品格。曾经参加过卫国战争的退休老人伊凡是比姆的主人,也是它最好的朋友。比姆在老人那里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而老人也从比姆那里得到了心灵上的慰藉。伊凡在自己的笔记中写道:比姆“用善良、无限信任和爱抚,赢得了我的好感、信任和爱抚。”这种以善良和真诚为基石的友谊同样体现在比姆与达莎姑娘,与托里克和阿辽沙等人的关系上。作者不惜笔墨,对此作了许多感人肺腑的描写,并在这些描写中寄托了自己对人类美好情感的由衷赞美。但是,小说没有离开生活的真实,作者无情地把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摆在了读者面前: 为什么善良的人们没能使比姆最终摆脱厄运?在小说的插叙中作者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好人总是很多,坏人只是个别,但是所有的好人都怕坏人三分。”造成这种社会现象的原因固然有不少,然而在恶势力面前有些人确实表现得太软弱了,这不能不说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要使比姆的悲剧不在人间重演,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就是与邪恶势力作针锋相对的斗争。小说中最动人的是比姆的形象。这是一条人格化了的猎犬,作为猎犬,比姆在外貌、习性和思维方式上都很传神。作者把比姆寻找主人的过程演绎为一支生命和自由的赞歌。在失去主人后,比姆是不幸的,但唯其不幸,比姆的顽强生命力才放出了异彩。比姆几度濒临绝境,被灰脸关押和毒打,被二流子克利姆踢成重伤,被托里克的义亲拴住绳套,抛入荒野,被垂涎欲滴的饿狼逼入树洞……但是比姆没有屈服,它以惊人的生命意志与厄运抗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被关进囚车的比姆仍满怀着对生命和自由的渴望,一面用鼻子从门缝里“吸吮着自由的空气”,一面执着地抓着和啃着铁门。比姆死了,但这只是个体生命的结束,它的精神已经升华。显然,作者在这里倾注的浓烈之情已远远超出了对一只猎犬的赞美。小说独特的叙事角度、细致的心理描写,以及与叙事交融的抒情旁白,使小说在艺术上也具有独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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