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文学·田纳西·威廉斯·欲望号街车》作者简介|内容概要|作品赏析
作者简介 田纳西·威廉斯(1911—1983)美国戏剧家。生于密西西比州哥伦布市,原名托马斯·拉尼尔·威廉斯。父亲是鞋业推销员。1929年他就读于密苏里大学,未几辍学,在一家鞋业公司工作,同时从事业余剧作。1938年毕业于依阿华大学,他的成名作《玻璃动物园》(1945),是一部自传体戏剧,在1944—1945创连演563场的纪录并获纽约剧评奖。该剧主角汤姆是个有理想的青年,由于父亲抛弃,他不得不挑起养活妈妈和妹妹的担子,在鞋厂干他不喜欢的工作,他在业余时间写诗,想成为诗人。他的妹妹腿部有轻微残疾,生性胆怯,母亲则整天沉湎在回忆旧时南方的好日子之中。此剧反映了普通人在生活中的挣扎和苦恼。《欲望号街车》是他最成功的剧作。女主人公布兰奇是典型南方淑女,在父母双亡,家庭败落以后,不肯放弃旧日的生活方式,堕落成为靠色相勾引有钱人为生的妓女,后来不得不投靠妹妹。但又与当工人的妹夫格格不入,继而遭妹夫强奸,最后被送进疯人院。此剧反映了“现代社会里各种野蛮残忍的势力蹂躏温柔优雅的弱者”,获普利策奖、纽约剧评奖,被评为47—48年演出季节的最佳戏剧。《热铝铁皮屋顶上的猫》反映南方上流社会的虚伪和欺骗,获普列策奖和纽约剧评奖。《鬣蜥之夜》描写一群被社会遗弃的人,获纽约剧评奖。他的其他剧作有《夏和烟》、《去夏突至》、《玫瑰纹身》等。威廉斯在1965年荣获布兰迪斯大学戏剧艺术创作奖章,1969年获全国文学艺术学会戏剧金质奖章。威廉斯擅写南方妇女,主角多具有畸形心态,她们是畸形社会的产物。他擅用象征手法和表现主义的手法,以富有诗意的对话见长,被公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出色的剧作家之一。
内容概要 杜博依斯姐妹生于一个南方种植园主的家庭,父母拥有一个叫贝尔·里夫的庄园,原先过着优裕的生活,后来家道中落,家人却仍然保持旧的生活方式。贫穷使他们抵押了庄园,这时,父母又染了病,日子窘迫不堪。妹妹史蒂拉知道难以支撑这个家庭,便离家出走了,她嫁给波兰籍后裔的工人柯瓦尔斯基,住在新奥尔良贫民窟一套只有两室的公寓里。姐姐布兰奇支撑着那个破败的家,直到父母去世。布兰奇漂亮,性情温柔,富于幻想,举止优雅。她很年轻时,嫁给一个她崇拜的英俊的年轻诗人,但后来,发现他和一个年纪比他大的人搞同性恋,布兰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他。在一次舞会上,她竟大声说:“我看见了,你真让我讨厌!”丈夫不胜羞愧,在舞会上开枪自杀了。这件事使布兰奇一生负疚,每当想起舞会上的情景,便不堪忍受。布兰奇感到非常孤独,空虚,无法排解,便开始酗酒,滥交男朋友,希望以性满足来填补空虚,靠有钱男朋友的供给维持她原来的生活水平,已堕落到妓女的地步了。随着时光流逝,布兰奇面临着红颜老去的危机,她曾挣扎着过自食其力的生活,在一个叫罗洛尔的小镇任中学教师,但是不堪忍受寂寞使她故态复萌,竟至勾引一个17岁的学生,被家长发现,写信向校长投诉,说她“道德败坏,不宜为人师表”。布兰奇被学校开除,名声狼藉,在罗洛尔无法谋生,只好去投奔唯一的亲人,妹妹史蒂拉。但她万没有想到,史蒂拉和妹夫原来住在贫民窟里,过着那样的生活。布兰奇和妹夫斯坦利一开始就格格不入,斯坦利没有教养,粗鲁自负。他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不是和同伴去玩保龄球就是聚在狭小的家里喝酒打牌,喝醉了还发酒疯。布兰奇身无分文,却是旧时气派,在浴缸里一泡就是半天,还偷喝斯坦利的酒。两人一见面就互相讥讽,更令斯坦利无法忍受的是,布兰奇曾经劝史蒂拉离开他,姐妹俩重新开始生活。但史蒂拉说她爱斯坦利,并且已有身孕。但布兰奇说他们之间的不是爱情,而是兽欲。她无法明白妹妹怎么能和斯坦利这样的“动物”生活在一起。她渴求安全感和正常的生活,把希望寄托在结婚上,她看中了斯坦利的牌友密奇,千方百计吸引他向她求婚。但是斯坦利把布兰奇的底细告诉了密奇,密奇便不来参加布兰奇的生日晚会,但事后他来了。布兰奇把事情和盘托出,希望得到密奇的谅解,但是密奇对她说,“你不够干净,不配和我母亲住在一起”,并和她绝交。更有甚者,斯坦利买了一张回罗洛尔的车票,在庆祝布兰奇生日的晚餐后作为“礼物”送给她。一连串的打击把原来已经到了精神崩溃边缘的布兰奇彻底地逼疯了。在史蒂拉去医院分娩的那一晚,斯坦利还强奸了她。事后,布兰奇把这事告诉史蒂拉,她却不相信,因为她还要和斯坦利过下去。布兰奇神智不清,整天打电话,等待着某个旧情人邀请她乘游艇游加勒比海。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来接她了,暴力不能使她就范,最后,医生以翩翩的绅士风度,口称杜博依斯小姐,才把她哄上了车。临走时,布兰奇发出了内心的呼喊:“不管你是谁,我一向靠陌生人的善心过活。”史蒂拉不忍看到姐姐这般结局,但又无能为力,只好在悲泣中看着姐姐被人架上汽车。
作品鉴赏 作者说过,这部剧作的意义在于表现“现代美国社会里的以强凌弱,野蛮残忍的恶势力蹂躏了那些温柔而优雅的弱者”。这固然是主题的一部份,象易卜生一样,威廉斯的这出戏也反映了妇女问题。40年代的美国妇女,离开了男人的保护就无法生活,经济上的不独立,使她们必然要依附男人。布兰奇的名言:“不管你是谁,我一向靠陌生人的善心过活”就是被社会遗弃的那部分妇女的内心呼喊。布兰奇有值得责备之处,但也是令人同情的,而作者对她的同情就超过了对她的责备。无怪乎许多美国妇女说,看了这出戏后,心里很难受,但又还想再看,这就是此剧的魅力所在。布兰奇最终断送在亲人手里,虽然她没有死(现代悲剧不一定以死亡结尾) ,但被送去疯人院度过余生比死还要可怕。这个令人心寒的结尾也反映了美国社会冷酷的人际关系的一个侧面。布兰奇的悲剧在于,时代变了,生活条件变了,她却不顺应而改变,不肯放弃华服美酒、和绅士结交的生活习惯,因此旧时南方淑女的种种优点——有教养,温柔,娴雅,反而成了她适应新环境的累赘了。及至落魄到投奔住贫民窟的妹妹时,仍不肯正视自己已成了别人的负担这个现实,她多次声称“我不要现实,我要魔术”,她不肯适应斯坦利的家庭环境,却企图和史蒂拉一起去改变斯坦利,正是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行动使她和斯坦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以至后者非要除掉她不可。布兰奇代表已遭淘汰的那种旧日的南方文明,而斯坦利代表着新文明——及时行乐、自私、强者凌弱,适者生存。布兰奇是不适者,必然被淘汰,美国社会是属于斯坦利这样的强者的。和布兰奇相比,史蒂拉要实际得多,也自私得多,但由于她能适应新环境,她有家,能过比较安定的生活。在人物间的冲突的处理上,此剧表现得很出色,最尖锐的冲突在布兰奇和斯坦利之间,是两种文明的冲突,强者和弱者的冲突,这对矛盾不断激化,直到高潮。斯坦利和史蒂拉之间也有冲突,但解决的办法是史蒂拉作出牺牲,去适应斯坦利的粗鲁专横。布兰奇和史蒂拉也有矛盾,最激烈处在她对待丈夫强奸布兰奇这件事。但是她选择了不相信,这样她就能和斯坦利继续生活下去。此外,史蒂拉和布兰奇都有各自内心的挣扎。象征主义手法在此剧也有出色的表现。戏一开始,布兰奇寻妹所走的路线是乘一辆叫“欲望号”的街车,到公墓转车,再过六个街区,到“天堂福地”下车。这些充满象征意义的名字就暗示了布兰奇的结局,很富讽刺意味,也暗示了欲望引向死亡。布兰奇的名字是“白色的树林”,象春天披雪的果园,意味着纯洁,在法语里,布兰奇还有胆怯、无辜的含义。斯坦利一词来自古英语,意为一片石头空地,冰冷、坚硬。这两个名字暗示着人物性格。剧中布兰奇唱的歌:“唉,这只不过是个纸月亮,正飘过纸造的海洋。但你若相信我,那就和真的一样。”第二首:“没有你的爱。这是不值钱的炫耀,没有你的爱,这支低级的小调”。还有第三首“玉米面包啊,玉米面包,/玉米面包没有盐”都非常贴切地暗示布兰奇那种依赖别人而无可奈何的心情。第三首则更突出她所处的那种无法忍受的处境。内心感情的流露通过象征主义表现得很含蓄。剧中人物的对话是高度性格化的,布兰奇的语言富有诗意,文质彬彬,斯坦利缺乏教养,两人经常唇枪舌剑,但讽刺挖苦的能耐各尽特色,很令人折服。象尤金·奥尼尔,威廉斯在这出戏里也运用了表现主义的技巧来使人物的内心冲突外化,变为可以为观众感受到的东西。整出戏在贫民窟一套狭窄的公寓里进行,三堵高墙使空间显得格外狭小,使人有喘不过气来之感,这正好表现生活对住在这儿的人的压力,尤其是对布兰奇的压力。布兰奇的丈夫艾伦是在舞会上自杀的,当时奏着维苏威安纳音乐,接着是一声枪响。后来,这支曲子多次重复出现,每次出现,表示布兰奇想起这个场面,暗示负疚一辈子折磨着她。此外,布鲁斯乐曲,这种源于黑人悲歌的音乐的不时出现,使全剧笼罩在压抑低沉的调子里。丛林里的声音暗示那是一个让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统治着的社会。无论象征主义或是表现主义手法,在剧中对揭示主题都起着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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