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美的升华
以下是在佛教中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所有引起欲望、流血的现象与渴望都会转化为行动。”佛教只从这一层面上的意义告诫人们勿施恶行。行动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意义,它附着于生命之上,而一切生命又都是无意义的。在他们看来,恶将会致使采用其目的的手段遭到否定,因而恶是造成逻辑现象的动力。他们之所以抗拒来自欲望的刺激,是因为正在探寻一条通向不存在的路途。比如,不可胜仇恨!不可报复!最高的价值标准是厌世者依据自己的快乐主义提出来的。在佛教看来,与自己背道而驰的莫过于使徒保罗所教唆的犹太狂热;甚至可以说,再没有比教徒们的这种狂热兴奋、躁动不安更加违背佛教宗旨的了。特别是其感性的形式——在“爱”的名义下神化了的基督教形式。即便如此,利用佛教为自己谋福利的仍是那些堪称有修养甚至是超脱精神的等级。这是一个因经受了数个世纪的哲学鏖战而筋疲力尽的种族。然而从历史文化的角度来分析,它与产生基督教的等级是不同的……总而言之,超越善恶的现象出现在了佛教的理想中。佛教对道德彼岸性也进行了及其细腻的构想,人的正果与其同时发生。但先决条件是,对善行的需要只是人们的权宜之策,是脱离一切行为的手段而已。
心理学的统一性观点。我们习惯这么认为,形式的发展始终适应于统一体的由来。
我的学说:实际上,权力意志是一种粗俗的激情形式,其余的激情只是权力意志的辅助。
在我看来,有一个观点是非常重要的——设定权力取代个人的“幸福”。所有生物都必须追求权力:“生物要追求权力,并且要追求很多权力。”获得权力的象征就是快乐;生物不会追求快乐;但是,一旦它获得权力时,也就会随之感受到快乐;快乐与生命共存。
我认为,所有的原动力都是权力意志,此外,不会有任何肉体的力量;精神之力也是不存在的。
在科学领域中,因果概念成为与功利性相同的关系,这说明,不管哪一方都有相同的力,但是不会有原动力。因为,我们只在乎结果,假如只以力的内容而言,我们设其相等……
这只是经验之谈罢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变化不息。原本我们就没有理由认为一个变化之后紧跟着另外一个变化。相反:已经达到的某一种状态,好像必须保存自身,如果它愿意的话……有关斯宾诺莎“自我保存”的这个题目,早就应该终结了;因为,这个命题是错误的,如果能够反过来倒也变得真实了。但是,所有生物都清楚地说到,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增长,而不是为了保存自身……
你想知道陶醉的力量能够达到惊奇的程度的证据吗?“爱”就是证据,是世界上所有语言称之为爱的东西。陶醉用以对付现实性的方式是,让因为消失在爱的人的意识中,他物则取而代之——女妖的魔镜所抖动的闪光。在这里,人与动物并没有区别,更不会有精神、善良、真诚了。如果一个人非常机灵,那么他会被机灵愚弄;如果一个人非常粗俗,那么他也会被粗俗愚弄。但是,爱,对上帝的爱、拯救的灵魂的神圣之爱,其根源都是因为发热,所以变形;是一种善意的自欺。不管怎样,如果有爱,那么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自欺者。因为,人们的自身可以变形,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富有,成为一个更加完美的人。在此,我们发现了器官功能的艺术性,因为,我们将艺术与天使般的本能——“爱”结合了。在我们看来,爱是生命最伟大的兴奋剂——所以,即使艺术会撒谎,也可以称为崇高的功利主义……我们不应该对艺术具备的说谎的权利无动于衷。艺术的功能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甚至颠覆了自身的价值。有爱之人是最强大的。
爱可以诱使动物产生新的武器,例如变换身体颜色和形态。人也是这样。有爱之人,他的家当要比无爱之人更加丰富、更加全面。有爱之人善于挥霍,那是因为他有能力让自己挥霍。有爱之人敢作敢当,是天生的冒险家,这样的人会因为阔气和单传变成一头驴;他信奉上帝、美德与爱;另一方面,这个幸运的人儿会再添羽翼和技能,以至于创造出通向艺术之门的道路。如果我们将抒情诗的声调和语句做以整理,那么抒情诗、音乐几乎不会再出现了!也许这就是为了艺术而艺术吧!陷于沼泽地里的绝望的青蛙,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爱创造了一切……
对那些在从事艺术的人的体内活动的肌肉和感官来说,所有的艺术都能够带来灵感。因为,总是那些灵敏、机智的艺术家在讲艺术。“外行”是一个错误的概念。就好比聋子不屑于听力正常的人一样。
所有类型的艺术都可以强身健体,激发快乐以及激发一切敏感的记忆——进入这种状态的特殊记忆。因为,一个远去的、瞬间消失的、充满了骇人听闻的世界又回到了现实中。
丑陋的东西,与艺术相矛盾的东西,从艺术清除的东西,都是对艺术的否定。当遥远的地方激起人们的衰弱、贫乏、无力、散漫、腐败的时候,美学之人就会表现出否定。丑陋的东西让人变得沮丧,因为,丑陋等同于沮丧。它会涣散人们的精力,让人变得抑郁……丑陋的东西会暗示丑陋;依据人的健康状态可以检查出来,虽然逆境产生丑陋之物的程度不同。因为事物、兴趣不同,所以选择也不同。逻辑会产生丑陋的状态——笨拙。面对这种情况,机械意义上的平衡也就不存在了。因为,丑陋让人们的行动变得迟缓。
美学中充满了信息,同时,对刺激和符号也异常敏感。它是信息的来源,是生物间互相传递信息的顶峰。语言是从这里发源的——声音语言、举止语言以及眉目语言。开端才会产生最精彩的现象,因为我们的能力在强劲的影响之下变得纤弱。但是,就算是在今天,人们仍然会用肌肉,甚至是肌肉来读、来聆听。
所有已经成熟的艺术都有一套准则作为基础。就这个意义而言,准则也就是语言。准则是艺术的一个条件,而不是艺术的阻碍物;同样,生命的提高可以增强人们的交际能力、谅解能力。对于其他灵魂的适应能力,与生理学的敏锐相关,而不是与道德相关。“同情”,或者“利他主义的”,都只是精神心理的联系与发展。人与人之间从不交流思想,因为,人们交流的动作、信号,被当成了人的思想。
在此,我要将所有的心理状态设定为完善的生命信号,实际上,人们今天所认为的这些状态都是错误的。刚才我们并没有谈论健康和病态之间的矛盾,因为这与程度问题相关。我的主张是:今天被人们看做健康的东西,其实只能在有利的条件下才会变得健康。相对来说,我们都是不健康,只有艺术家与健康相连。在我们身上有害的、病态的东西,在他们那里都是天性;但是有人反驳,正是机器的缺乏,才造成了对灵感的特殊理解。那些歇斯底里的女性就是证明。
充沛的精力与勇气,与生命的贫乏相同,其本身也会产生束缚、感官幻觉、机警的灵感。条件虽然不同,但是结果相同。首先,预想的结果并不是这样;所有病态的天性陷入乖僻之后,都会表现出极度的倦怠,但是这与艺术家的状态并不相同。因为,艺术家并不需要对自己的幸运忏悔。艺术家的财产,足够他肆意挥霍,而不会变成穷人。
例如,有人把“天才”看做患有神经官能症,也许艺术的灵感也会受到相同的待遇。实际上,我们的艺术家与那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样!因此,这并不是在反对“艺术家”,而是在反对“今天”。
客观性状态是非艺术家的状态。这表明意志涣散……(叔本华认为,艺术能够否定生命,这就是他对艺术的可恶的误解。)
基督徒是非艺术家的状态:制造穷人、吸血鬼,他们的监督之下生命变得痛苦不堪。
陶醉感与实际能力的过剩相连,尤其是两性发情的时候更加强烈。新的器官、颜色、形态,“美化”是提高了的力的表现,“修饰”是意志的表现,是增强协调性的表现,是渴望协调的表现,是准确的重力的表现。力度增加的结果,则来源于逻辑性和几何学的简化。因为,这种简化还会提高力感,成为发展的顶峰。
一个种族是否颓废,要看它有没有丑陋的恶习以及是否缺乏协调的能力。用心理学的表达方式来说,这意味着因为缺乏组织能力,所以产生了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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