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真理
对真理的强烈追求,往往会误导我们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古往今来的哲学家们都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对待那恒久讨论的真实性,因为在我们面前,这种迫切需要真理的态度已经发出了质疑声!多么奇特、多么严峻、多么值得关注的问题呀!这已经是由来已久的问题了,可看起来似乎才刚被注意到,不是吗?一旦我们对此丧失了耐性,毫不客气地甩手离去,这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从这位斯芬克斯身上、从我们自身不是同样能够认识到这一问题吗?那么到底是谁在向我们发问?我们自身到底具备怎样的特质而需要我们去“追求真理”呢?——实际上,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纠缠在这种意志起因的问题上——直至干脆驻足于更加彻底的问题面前。我们也曾怀疑过这种意志的价值。假设,我们就是想得到真理,但为何不愿去追求非真理?不愿去追求不确切、甚至是虚空的世界呢?如此一来,有关真理价值的问题,已然摆在我们面前;抑或是,我们正向这一问题靠近?在这一问题上,试问我们中间,谁会是奥狄普斯?谁会是斯芬克斯?这是一种约会,如同问题和问号之间的约会,而人们最终会这样认为。在我们看来,到目前为止,这一问题似乎还不曾浮出水面,只是我们首次发现,而冒险一试?——这就是一次冒险,或许是最为凶险的一次。
事件难道是由矛盾而生的吗,就如同真理源于谬误一般?抑或是,追求真理的意志源于追求虚空的意志?再或是,忘我的行为源于本体的自私?再或是,智者纯粹的明心静观源于无边的贪欲?诸如此类,皆是诳语;凡立志于此者,皆是蠢人,啊,简直糟透了!无价之物必是另有奇特的源起——源自这稍纵即逝、虚妄诱人、不足道的世界,源自这充满狂妄与贪念的结合体,它们不是任何支流的衍生物!可都不比它们包容于存在的时间、永恒之物中、隐蔽的上帝间,产生于“自在之物”来得更准确。它们的根基一定存在其间,除此之外的地方根本不会有!——典型的偏见便是这样铸成的,并被各个时代的形而上学家们奉若真理;他们的逻辑思维充当了这一估价的背景;由此“信仰”出发,他们努力地去认“知”,所得到的结果最终会被严肃地冠以“真理”之名。形而上学家们所谓的信仰建立于对价值矛盾的信仰之上。甚至他们中间最为谨慎之人也大意了:在最为关键之地转入了怀疑的门槛——当他们自卖自夸,表示“怀疑一切”之时。即人们应当对此提出质疑:其一,矛盾是否真有其事;其二,那种形而上学家们可奉为准绳的估价是否真的存在——或许不仅是表面的估价,也是暂时的远景;或许是从单一角度出发,坐井观天,类于蛤蟆看到的远景,只是借用了一类画家们所常用的表达方式?在同真、真实、忘我相对应的一切价值中,或许真有这几种可能:那种对一切生命而言,更为高级、彻底的价值会归属于表象,归属于故意欺骗的意志以及自私与贪婪;抑或还存在这种可能,即呈现着善良与受尊重的价值的事物,也正寓于其内,同那种表象上互相矛盾、不祥之物扭结与纠缠,令人迷惑,或许本来就是一体的。或许正是如此!然而,谁又会关注这危险的“或许”呢!因而,人们只好寄希望于一种新型哲学家的诞生,他们怀有极其不同的、反其道而行的审美与嗜好,不同于那些对待任何理智都只会说“或许”的哲学家们。实际上,我已经看到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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