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真诚地赞美我的女郎,
并把她比作玉簪和玫瑰;
她光灿夺目,像晨星一样,
我把她和天上的尤物媲美。
翠绿的堤岸和微风,我将她比拟,
不分黄红金蓝,各种颜色的花卉,
连同奇珍异宝一起向她献上,
由于她,爱情更加纯洁可贵。
她经过时显得多么优雅大方,
谁同她交谈,傲气顿时消失,
你如不信,我们可以作证;
卑鄙的人不能走近她的身旁,
我还得说,她还有更大的威力,
见到她的人,都不敢想到恶行。
(钱鸿嘉译)
【赏析】
圭多·圭尼泽利是“温柔新体”诗派的创始人。在当时的意大利诗坛,最有影响力的是西西里诗派和紧随其后的托斯卡纳诗派,这两大诗派的诗辞藻华美,风格典雅,主要抒写男女之间的爱情,与法国的普罗旺斯抒情诗颇为相似,是宫廷诗歌的代表。圭尼泽利的早期诗作受到托斯卡纳派的著名诗人圭多尼·达雷佐的影响,但在后期逐渐脱离传统,创出新声。圭尼泽利的特点是善于把男女之爱进行升华,赋予其宗教上的神圣性。他认为,只有温柔、高贵的心灵才能体验到爱情,正如他在一首诗中所写的:“爱情总寄托在高贵的心中。”而这首诗也被认为是“温柔新体”诗派的宣言。圭尼泽利对后世诗人颇有影响,但丁曾在《神曲·炼狱篇》中称其为“我的导师”。
《赞美女郎》一诗是圭尼泽利的名作,体现了“温柔新体”诗派的特点。全诗的前两个诗节颇为传统,将女郎比为“玉簪”、“玫瑰”和“晨星”并无新奇,比为“翠绿的堤岸和微风”、“各种颜色的花卉”和“奇珍异宝”也是旧词,这些比喻虽然华丽优美,体现出诗人对其女郎的无比欣赏之情,但另一方面也可说具有雕琢之感。使这两个诗节脱离窠臼的是每一诗节的最后一行。“我把她和天上的尤物媲美”一句,把读者的目光引向了天空,而联系“由于她,爱情更加纯洁可贵”一句,则读者不禁会把这“天上的尤物”与“天使”想象在一起,这时诗人所赞美的女郎就开始脱离西西里诗派和托斯卡纳诗派模式化的女性形象,脱离与“尘世之物”的类比,而具有超凡脱俗之气。
紧接着,诗人顺势开始解释他的女郎为何会使“爱情更加纯洁可贵”。诗人赞美他的女郎“优雅大方”,这种“优雅大方”可以从与之交往的人的表现看出(有趣的是,我们可以在但丁的名作《我的恋人如此娴雅》中发现,但丁的这首诗几乎就是圭尼泽利这首诗的后两个诗节的扩写)。这是怎样的“优雅大方”啊!它可以使“傲气”消失,使“卑鄙”走开,使“恶行”难生。阅读至此,读者很难不把这女郎与“女神”或“天使”画上等号,因为只有如此,她才会有如此的神力。另一方面,“傲气”、“卑鄙”和“恶行”的对立面正是“温柔”、“高贵”,至此我们又可以看到,诗人从反面强调了他的观点,只有高贵的心灵才会有爱情。总而言之,全诗的后两个诗节把诗人对女郎的爱进行了升华,诗人所赞美的女郎已不再是尘世的女子,而是“女神”,诗人的爱也不再是尘世之爱,而是神圣之爱。
(程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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