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啊,我们的青春好长久,
当时真像是地久天长,
蓝天碧树都欢唱不休,
溪水也边流边唱,
那样的日子我们永远不能再尝。
唉,好长久!
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
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
爱人啊,我已经老了好长久,
暮年似乎不愿再离开我,
这岁月连一首歌也没有,
它们岂能再加热
一颗心通向另一颗心的脉搏?
唉,好长久!
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
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
爱人啊,你已经死了好长久,
要多久我们才能再团圆?
到那儿时间永远欢唱不休,
花儿永远有雨露浇灌,
快乐的光明永不消减。
唉,好长久!
啊,那时节可将是阳春天气?
啊,我们是否将年轻而同在一起?
(飞白译)
【赏析】
罗塞蒂的《唉,好长久》又是一首献给其爱人的作品。诗中写了不少诗人对往日甜蜜岁月的追忆和对来世快乐生活的向往。较之一般的悼亡诗,罗塞蒂的这首诗添了不少亮丽的色彩。
诗歌自始至终,既有诗人对其同爱人青春长久的欢欣,又有若要昔日重温等待时间太长久的哀叹;既有诗人对其暮年岁月之长久的哀叹,亦有若要两心重系等待时间之久的哀叹;既有诗人对其爱人逝去时间之长久,再团圆遥遥无期的哀叹,又有对团圆时快乐之永久的期盼。
如果说“蓝天碧树都欢唱不休,/溪水也边流边唱”,“时间永远欢唱不休,/花儿永远有雨露浇灌,/快乐的光明永不消减”,其中的意象和意境在诗歌中并不新鲜,那么,“这岁月连一首歌也没有,/它们岂能再加热/一颗心通向另一颗心的脉搏?”之中诗人丰富的联想则不禁令人叫绝。时间又岂能换来两心重结、来世重聚?带着这样的疑惑,诗人的无奈想必是油然而生了。
这首诗的三个诗节在形式上一致,在意义上却呈现出递进之势。诗歌由诗人同爱人青春欢聚的长久始,以诗人同爱人欢乐重聚的长久终。通篇一气呵成,首尾呼应,加之核心字眼和句式的循环往复,颇为整齐的韵脚,全诗读起来韵味盎然。诗行之间尽显诗人对自己爱人那绵绵不绝、永不退色的深情挚爱。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二诗节中的“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到了第三节中,成了“啊,那时节可将是阳春天气?/啊,我们是否将年轻而同在一起?”。诗节末尾处在措辞和语气上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诗人看来,年轻时相伴的快乐与暮年生死两隔的痛苦,并非“时过”(青春到暮年)带来的差异,而是“境迁”(两厢厮守到生死两隔)所致的结果。尽管诗人向往来世的重逢,但其时其境已非诗人一厢情愿所能决定的了。
(杨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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