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蒂丝黛尔《忘掉它》诗词原文及赏析

忘掉它

〔美国〕蒂丝黛尔

忘掉它，像忘掉一朵花，

像忘掉炼过黄金的火焰，

忘掉它，永远永远。时间是良友，

他会使我们变成老年。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忘记，

在很早，很早的往昔，

像花，像火，像无声的脚印，

在早被遗忘的雪里。

（余光中译，选自《外国情诗选》）

【赏析】

这是一首爱情诗。作者蒂丝黛尔是美国现代女诗人。她的诗大都咏叹爱情的幻灭，年华的易逝，往事的追怀。她的诗简洁而含蓄，细腻而清新。她说：“诗人应该使自己的诗具有一种火焰安详的敏捷。”这首诗可以说是她诗作风格的体现。

诗的所指是爱情——结束的爱情，但“爱情”一词并未出现于诗中，而作为潜词和本文呼应。诗题为《忘掉它》，“忘掉”是诗的中心情感词。在八行诗中，“忘”重复使用了六次，它构成了诗的基本节奏和基调。“忘掉”的反复重复，一是讲告别，二是讲爱的消失，三是讲消失中爱的记忆和永存。

诗主要用三个词意象象征爱情：“花”“火焰”“黄金”。花——美；火焰——光与热；黄金——珍贵。值得强调的是，诗人不是在得到爱情的时候这样赞颂，而是在结束的时候这样歌唱。冲动的“爱”往往是一时的，带有夸张，而情人的告别也往往带有怨怪而怀恨。诗人没有把“爱情”置于爱的高潮中表现，而在其行将结束的时候仍将之视为“花朵”“火焰”“黄金”，这就表现出“爱”的至纯、至粹。

爱情结束了，而且将在时间中消失，“时间是良友，/他会使我们变成老年”，但爱又是消失不了的，岁月沧桑，无论时间多么漫长，爱都掩埋在记忆的深处、心灵的深处，“像花，像火，像无声的脚印，/在早被遗忘的雪里”。

（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