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新敏
短篇小说。作者汪曾祺。发表于《人民文学》1962年第6期,后收入《建国以来短篇小说》下册(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1月版)。小说先写几个孩子挤在羊舍里闲聊,然后公开写每个孩子。小吕是果园的小工。他原本在家念小学,六年级时忽然想到农场做活,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在菜园干了半年,后来又调到了果园。他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很快就对园子的一切都熟悉了,一回家就说他的果园。他很佩服果园技工张士林,也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果园技工,但缺少两样东西:一样是剪子,另一样是嫁接刀。终于有一天,他有了剪子,他还准备自己买把嫁接刀。接下来叙述老九。老九耐心地用细皮条编了一根新鞭子,可是这根鞭子自己是用不成了。他是农场的世袭工人。他的工作是当羊倌。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工作。舅舅让他到钢厂去学徒,他很愿意,但很留恋放羊生活。放羊不是艺,但外行根本应付不了。放羊的苦热、苦渴、风雨和各种野味的香甜调合成一幅鲜明的图画。他准备把鞭子留给新来的留孩。留孩和丁贵甲是奶兄弟。留孩早想到场里工作,一者有奶哥,一者这里好。丁贵甲是个无事忙,很勤快,但缺心眼,无忧无虑。爱看打仗电影,不爱看找媳妇的,真的找媳妇就更是想都不想。他想当兵。他爱演戏凑热闹,但连续三晚上都没去排练,因为丢了一只半大羔。他连找三晚上,终于在一处墓坟里找到了。留孩来了,他高兴地带着他四处转,告诉他放羊的一切。分别叙述完每个人,小说又回到开头,小吕因从来没放过羊,感到几百只羊数起来太困难。他们又谈到深夜跑到墓坑的可怕,又谈到鬼。丁贵甲回来了,故意学羊叫,几个孩子连忙抓偷羊的,知道上当后,又在一起互相捶打。小说行文舒缓有致,以孩子的眼睛与心灵作为观察与思考的立足点。例如火车过去,他们会感觉车灯象风一样会把扫过的树枝刮下来,小吕屁股上挂把剪子会觉得非常神气,留孩不善于抽象地概括农场的好处,而想到的是具体的一景一物,丁贵甲则把电影分作打仗的与找媳妇的两类等。对孩子的细微而敏锐的感觉的把握使小说充溢着颇耐咀嚼的意境,孩子们的无忧无虑,天真活泼也表现得鲜活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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