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深邃的《公民凯恩》
《公民凯恩》是由美国演员、导演奥森·威尔斯拍摄的一部传记体影片。这部影片讲述了报业大王凯恩的一生。影片以一位报业大亨凯恩之死揭开了序幕,并通过他的人生经历和事业的兴衰史,见证了一桩资本主义神话下的复杂真相。
黎明时分,犹如帝宫般威严的桑那都庄园的剪影,屹立在佛罗里达州海滨的一座山顶上。
摄影机镜头缓缓推近庄园的大铁门,铁门顶端镶嵌着硕大的字母“K”。镜头穿过铁门,推近宫堡式的建筑,又越过窗户,逼近卧榻上一个垂危的白发老人。
只见老人的双唇翕动,喃喃地吐出“玫瑰花蕾”几个字;他手上握着一个水晶球镇纸,球心带有雪花纷扬中的农舍景物——蓦地,手松了,水晶球滚落于地,“呯”然碎裂。被人称作“美国忽必烈”的报业巨头查尔斯·福斯特·凯恩,在76岁时孤寂地死去。
一组新闻纪录片画面,展示了凯恩传奇般的生平,一帧带黑框的凯恩的照片,占满整个银幕。各种报纸头版通栏报道了这位权势人物的死讯。解说词称:“凯恩的帝国在其昌盛时期,曾经控制着37家报纸,13家杂志和一个无线电广播网。它是帝国中的帝国。”
新闻镜头追溯了凯恩发迹致富的缘起,其后创办《问事报》,涉足政界,成为风云人物。他曾两度结婚,两度离婚,一次是与总统的侄女爱米丽成婚,青云直上;一次是与“女歌星”苏珊成婚,轰动一时。
恰恰是他与苏珊的桃色丑闻被揭露,导致他在竞选州长的政治生涯中一败涂地,从此一蹶不振。在经济大萧条之后,“凯恩帝国”迅速走向衰落。到晚年,凯恩在桑那都庄园,深居简出,孑然一身,直到病逝。
一家杂志的主笔若尔斯东,对这部仓促剪辑、止于皮相的新闻片并不满意,便委托青年记者汤姆逊对凯恩生平作深入调查,并要他弄清凯恩临终遗言“玫瑰花蕾”的真实含义,以揭示这个“美国忽必烈”作为人的真实形象。
汤姆逊访问的第一个对象,是凯恩的第二任妻子苏珊,她现在是亚特兰大城一家低级酒吧的歌女,年近50仍浓妆艳抹,但断然拒绝接受采访,一声“滚出去”的逐客令,或许正隐藏着这位当年红伶的人生痛楚。
在费城的赛切尔纪念图书馆,汤姆逊获准进入档案室,查阅了已故银行家赛切尔未经披露的回忆录手稿。
1870年大雪纷扬的冬天,小凯恩年仅六岁。他母亲经营一座家庭式膳宿公寓,早几年有个房客拖欠房租,便用一张废矿井的产权契约作抵押,不料这个废矿井后来被确认竟是富矿,凯恩一家顿时发迹。
当赛切尔与凯恩母亲签署财产委托书时,小凯恩正在窗外雪地上堆雪人,掷雪球。凯恩母亲将他连同财产托付给赛切尔,要送他去大都市受教育。
小凯恩对于要他成人后做什么“美国最阔的人”毫不理解,不肯离开妈妈和这个乡野小镇,就用雪橇猛撞赛切尔。但他最终还是被带走了,雪地上留下那副孩子玩耍的雪橇。
凯恩成年获得财产权后,便自作主张买下第一家报社,出版《问事报》。他公然与赛切尔作对,兴之所至时还大谈维护社会正义,假惺惺地要保护穷人不受大公司剥削。
赛切尔手稿上写着这样的结语:凯恩只不过是一个走运的流氓,被惯坏了的、没有责任感的无耻之徒。
在纽约《问事报》的摩天大楼里,汤姆逊会见了当年同凯恩合作办报的总经理伯恩斯坦。这位犹太老头回忆起1890年凯恩第一天接管报社的情景,凯恩年轻气盛,不可一世。
凯恩主张制造轰动性新闻而不问事实真相确否,以此与《纪实报》争夺读者。但凯恩在向公众发表的“原则宣言”里则义正辞严地写道:“我要向本市居民提供一份日报,它要忠实地报道新闻……不允许有任何特殊的利益来干预这些新闻的真实性。”
凯恩信奉实用主义,革故鼎新,从办报而投身政治,还把对手《纪实报》的全班人马拉进了自己的报社,甚至制造舆论鼓动美国卷入1897年的美西战争。
凯恩还怀着政治野心,实现了与总统侄女爱米丽的婚姻。至于问到“玫瑰花蕾”,伯恩斯坦则无法破解,只说,那或许是一个他爱过的姑娘,或许是“他失去的什么东西”。
最后,伯恩斯坦建议汤姆逊去找凯恩的大学好友、后来当上戏剧专栏评论员的里兰,并说此人对凯恩的私生活占有第一手材料。
在一家医院里,汤姆逊终于找到了坐在轮椅里的里兰。穷途潦倒的里兰对他说,凯恩是靠权力来生活的,他是个蹩脚的办报人,“他使自己的读者得到消遣,但从来没有跟他们讲过实话”。
凯恩与总统侄女爱米丽纯属政治联姻,其破裂是必然的;后来,他与歌女苏珊邂逅,一见钟情,干出“金屋藏娇”的风流韵事。当凯恩投身政治、竞选州长之际,其政敌盖蒂斯便以“凯恩的爱巢中和‘歌女’双双被捉”的丑闻将他击败。
凯恩为苏珊修建了歌剧院,但天分有限的苏珊首场演出便告失败。里兰撰文如实批评,说苏珊不过是“一位漂亮的,然而是力不从心的票友”。这篇批评文章,里兰因酒醉未能卒篇,由凯恩代笔完成。文章见报,里兰旋即被凯恩解雇,他们的友谊也就破裂了。凯恩在政治与爱情两方面均遭挫折,自此,便隐居于桑那都如帝宫般的庄园。
汤姆逊再度访问苏珊,苏珊向他道出了内心的隐痛。那次芝加哥大剧院首场失利,苏珊在绝望中吞服安眠药,被抢救过来后,发誓不再登台演出。
在桑那都这座为她而建、极尽帝王豪华的大庄园里,苏珊整日与凯恩相伴,犹如被囚禁在冷冰冰的墓穴里。她常常独自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靠壁炉里的火取暖,以玩拼图游戏消磨时光。
一年年过去,苏珊实在不堪忍受,终于愤而出走。临行前,她对暴君凯恩吐出心中的愤懑:“我对于按你的意思来支配我的生活,感到腻味透了。”凯恩被激怒,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苏珊穿过层层深锁的门,毅然离去,凯恩的晚景则愈发孤独而悲凉。
最后接受汤姆逊访问的是凯恩的老管家雷蒙,他叙述了凯恩生命最后几年的经历。苏珊出走后,凯恩狂怒地砸毁了苏珊卧室里的全部陈设,唯独保留了那个带有农舍雪景的水晶球。
凯恩死后,桑那都庄园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被拍卖,剩下的家什杂物则被投入炉火焚毁。当问到“玫瑰花蕾”的含义时,这位跟随凯恩劳碌一生的老管家,也只能含糊地以凯恩暮年“脑子有些不正常”来搪塞。
汤姆逊依次访问了五个人,得到五个不同的故事,但始终无法解开“玫瑰花蕾”之谜。汤姆逊的结论是:“凯恩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然后,又失去了这一切。玫瑰花蕾也许是他没有得到的,或者是失去了的东西。不过,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不相信一两个字能解释一个人的一生。”
当汤姆逊和赶来抢拍“桑那都帝宫大拍卖”新闻的记者、摄影师一一离去时,却见一个带有玫瑰花蕾商标的雪橇被投进炉火,火焰一口口将它吞噬,烟囱冒出黑烟,凝滞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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