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赵德福 【本书体例】
【原文】:
绥万邦(1),娄丰年(2),天命匪解(3)。桓桓武王(4)!保有厥士(5),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6),皇以间之(7)。
【鉴赏】:
《大武舞》在汉代失传。汉初承秦火之余文学凋零。而《毛诗序》出于汉代,所以《毛诗》对《大武》诸歌解释不甚详备,对《桓》释为“讲武类祃”之作。“类是祭天;祃是祭造为军法者,殆谓祭军神,亦犹后世之所谓祃牙或祭旗邪?”(陈子展语);也有人认为《桓》是“祀武王于明堂”的乐歌。但近当代学者根据《左传》(宣公十二年)所载楚庄王的一段话:“武王克商,又作《武》其六曰‘绥万邦,娄丰年’”认为这是《大武舞》乐歌第六章,主要是歌颂武王克商立国之后,年丰物阜,国泰民安的景况。
一般说来,舞曲歌辞内容都不复杂。因为歌辞是乐舞的配角,它就不能喧宾夺主,但歌辞本身形象性却对表现功能很强的舞蹈动作有辅助渲染与画龙点睛的作用。
《桓》虽短,内容也不甚复杂,但如果读者发挥自己历史感的想象力就不难感受到皇家舞队手持干戚,在舞场上摆开气势磅礴阵容的烂漫景象,当开始喝一声“安万邦,娄丰年”,将使人们感到何等庄严与伟大。朱熹说:“大军过后,必有凶年”,《老子·俭武》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但武王“绥安邦”诛无道,安天下的结果是“娄丰年”却获得丰年之祥。什么原因呢?正如《郑笺》说:“……则亟有丰熟之年,阴阳和也。”在《左传(僖公十九年)》也有所谓“周饥克殷而年丰”的记载。这在当时人们观念中认为似乎非人力所能,于是诗人得出“天命匪解”的结论。因为武王有上天佐佑故能克殷取天下。而今天我们当然认为是由于武王革命的进步性,以进步的封建社会生产方式,替代了奴隶社会的生产方式所产生的必然结果。于是诗人从心底油然而生对武王的崇拜与感激,发出“桓桓武王”的赞叹。“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古今注家都疑“厥士”是“厥土”之谬。但朱熹不改本字解释,其实“保有厥士”有什么不通呢?这几句是述说武王功绩:他善于用人,并成功地向四方扩展,从而奠定了国家,拥有天下,即就是“保有其士而用之于四方,以定其家”,武王拥有英勇的兵和将,用他们去抚定四方,使家家安定,人人喜气洋洋。王师威风凛凛,所向披靡,在武王挥戈之下,一切顽敌都如灰飞烟灭了。诗的结尾二句“於昭于天,皇以间之”赞颂武王功德无限,其光彩明著于天,于是上天命令武王代殷治天下。周国受天命,正得天之眷顾,无人能代替。武王立国黑暗时代结束,光明时代使人们欢欣鼓舞。《桓》后两句也是《大武》全乐最后结尾,以反诘语终,益觉语意隽永,令人发出无限深思。
《桓》多为颂赞之语,但写得不空泛,内容实在集中,主题鲜明;情感真挚,颇具感染力;语言浅易、流畅。不可否认《桓》这首诗多夸饰成份,也有明显的阶级色彩及宗教天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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