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的作法技巧
中国诗歌,特别是古典诗歌,由于作法和技巧方面的不同,产生了许多不同的“体格”,现分述如下。
回文体 正读倒读都成文理,都成押韵诗的诗叫“回文诗”或“回文体”。这是一种格律纯熟、文字精通的高级文字游戏诗。据说“回文诗”最早见于前秦苻坚时代关中兴平女诗人苏惠写给在流沙从军的丈夫窦滔的《璇玑图诗》,从此辗转流传,代有佳构。其实在晋初,傅咸就有“回文反复诗”二首。只不过古代的回文诗或曰“反复诗”多系四、五言,要作七言律的“回文反复诗”就不容易了。作“回文诗”一般须注意以下几点:(1)逢单句第一字要是平声字并且要是同韵部的字。(2)逢双句的第二、四句(或律诗的第六句)的第一字都必须用仄声字。(3)一句之中如第一二字是平声,第三字必用仄声,不能受“一二五不论”的影响,否则会出现“三平调”句式。在用字方面首先要安排好句中的第四个字,做到正读倒读都如意;再安排好句中的第二、第六个字,使它和第四字有照应;再其次得安排好第三、第五字,使它们在词性词义上都能挂钩。除了一般“回文诗”外,还有一种“回文联珠体”,即将十个字的两句诗交叉倒顺成一首七言绝句诗。比如过去的《全国学生国文成绩文库》有“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两句五言律诗,有人交叉倒读成“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就不错。前面的“回文反复诗”例有唐人陆龟蒙的《晓起即事》:“平波落月吟闲景,暗幌浮烟思起人。清露晓垂花谢半,远风微动蕙抽新。城荒上处樵童小,石藓分来宿鹭驯。晴寺野寻同去好,古碑苔字细书匀。”倒读则又成:“匀书细字苔碑古,好去同寻野寺晴。驯鹭宿来分藓石,小童樵处上荒城。新抽蕙动微风远,半谢花垂晓露清。人起思烟浮幌暗,景闲吟月落波平。”宋人苏东坡的《题金山寺钟》和今人孔祥贤的《题董伯先生乘风破浪图二首》都是较好的“回文诗”或“反复诗”。
集句诗 将别人的诗句合来,联缀成一首能表达自己思想感情、且又符合格律的诗,叫“集句诗”。据说集句诗从晋人傅咸《七经诗》开始,流传至今。比如傅咸的《论语诗》:“克己复礼,学优则仕。富贵在天,为仁由己。以道事君,死而后已。”就是“集”《论语》中的句子所另成的四言诗,只是很少诗味,艺术性不高。此体至宋代,有前朝古代更多的诗文遗产可供“集”缀,就才有了水平更高更成熟的集句诗。王安石博览群书,就是一个颇具巧思,化他人的诗句为自己之诗句的集句高手。《遁斋闲览》说他“集句诗虽累数十韵,皆顷刻而就,词意相属,如出诸己,他人极力效之,终不及他”。比如他的《江口》诗、《梅花》诗都是集前人诗句而成。苏轼、文天祥等都是集句能手。清代黄之隽的《香屑集》收集句诗九百余首,是有集句诗以来最大的一部集子。集句诗后来又发展到“集句联”等。
蜂腰体诗 指律诗“颔联”不对仗,却以二句诗讲一事,而意思与首联相连贯,至颈联才对仗,似“腰”与“颈”断而实相续,但“腰”却像“蜂的细腰子”有点失调,所以称为“蜂腰体诗”。例如唐人贾岛的《下第诗》:“下第唯空囊,如何住帝乡?杏园啼百舌,谁醉在花傍(未对仗)?泪落故山远,病来春草长(对仗)。知音岂逢易,孤掉负三湘。”
隔句体诗 指首联一起篇.第二句便于第四句对仗。如唐人郑谷的《吊僧诗》:“几思闻静话,夜雨对禅床(与第四句对仗)。未得重相见,秋灯照影堂(与第二句对仗)。孤云终负约,薄宦转堪伤。梦绕长松榻,遥焚一炷香。”
偷春体诗 按律诗一般规定:一首律诗四联(首、颔、颈、尾联、或称“首联、颈联、腹联、尾联”为四联,即一二句为“首联”,三四句为“颈联”.“五六句叫“腹联”,七八句叫“尾联”),规定“首联”一般不需要对仗,只是规定“颈联”(三四句)和“腹联”以对仗为正规,凡是违背这个规定,从“首联”就对仗的,犹如花先春而偷偷开放一样,故叫“偷春体”。比如杜甫的《寒食月诗》:“无家对寒食,有泪似金波(首联对仗)。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不对仗)。仳离放红蕊,想象频青蛾(对仗)。牛女漫相思,秋期犹渡河。”又如柳中庸的《征人怨》:“岁岁金河腹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全首对仗,一开始就“偷春”亦有称此式为全对体者)
折腰体诗 首联“对句”(第二字)与“颈联“起句”的第二字“失粘”(不同平或不同仄)的诗叫“折腰体诗”。犹如人的“颈”与“腹腰”折断或折弯一样。比如唐人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又名《赠别》或《阳关三叠》《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仄)青青柳色新。劝君(应仄而平,即失粘)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事实上齐梁和初唐多有此类五言诗。这是齐梁“永明体”诗向唐诗过渡的痕迹。但后代许多人却有意识作这种诗,表达特有的感情和寄托、比如向送诗的对象表示“离别”“敬意”(鞠躬——折腰),或表示意料不到的失算、失意、挫折等等意思,都可以用这种诗体,可见格律形式,不都是无意义的外壳。
断弦体诗 其语似“断弦”,彼此无关,实则意思都有内在联系的诗叫“断弦体诗”。如僧谦的《寄远》:“燕鸿去后湖天远,欲寄知音问水居。七岁弄竿今八十,锦鳞吞钓不吞书。”每句似写一件事,表示似乎无关联,实则是寄书问候“远行者”。如今天跳跃性很大的诗一样。
全平全仄体诗 指五言七言诗句句字字都由平声字或仄声字组成的诗。比如唐人陆龟蒙的诗:“幽栖眠疏聪(平平平平平),豪居凭高楼(平平平平平)。浮沤惊跳丸(平平平平平),寒声思重裘(平平平平平)。床前垂文竿(平平平平平),巢边登轻舟(平平平平平)。虽无东皋田(平平平平平),还生鱼乎忧(平平平平平)。”是全首平声字的“全平体诗”;比如宋人梅圣俞寄晏元献诗为“全仄体诗”:“月出断岸口(仄仄仄仄仄),影响别舸背(仄仄仄仄仄)。且独与妇饮(仄仄仄仄仄),颇胜俗客对(仄仄仄仄仄)。月渐上我席(仄仄仄仄仄),暝色亦稍退(仄仄仄仄仄)。岂必在秉烛(仄仄仄仄仄),此景已可爱(仄仄仄仄仄)。”
平上体诗 指由平声字一句与上声字一句交叉而成的诗体。如晚唐陆龟蒙的平上体诗:“孱云愁天低(平平平平平),久雨倚槛冷(上上上上上)。丝禽藏荷香(平平平平平),锦鲤绕岛影(上上上上上)。心将时人乖(平平平平平),道与隐者静(上上上上上)。桐阴无深泉(平平平平平),所以有短绠(上上上上上)。”
平去体诗 一句平声,一句去声,组成一首诗叫“平去体诗”。如晚唐皮日休的平去体诗:“怡神时高吟(平平平平平),快意作四顾(去去去去去)。村深啼愁鹃(平平平平平),浪霁醒睡鹭(去去去去去)。书疲行终朝(平平平平平),罩困卧至暮(去去去去去)。吁嗟当今交(平平平平平),暂贵便异路(仄仄仄仄仄)。”
平入体诗 一句平声,一句入声,组成一首诗,叫“平人体诗”。比如陆龟蒙的平入声体诗:“先生何违时(平平平平平),一室习寂历(入入入入入)。松声将飘堂(平平平平平),岳色欲压席(入入入入入)。弹琴奔玄云(平平平平平),斫药折白石(入入入入入)。如教题君诗(平平平平平),若得札玉册(入入入入入)。”
平仄两韵体诗 单句押仄声韵脚,双句押平声韵脚,虽不同声调,但韵是相同的诗叫“平仄两韵体诗”。如唐人章碣的“东南路尽吴江畔(仄),正是穷愁暮雨天(平)。鸥鹭不嫌斜雨岸(仄),波涛欺得逆风船(平)。偶逢岛寺停帆看(仄),深羡渔翁下钓眠(平)。今古若论英达算(仄),鸱夷高兴故无边(平)”。
双声叠韵体诗 声母或声母的发音部位相同或相近之字叫“双声字”,以这种字词为诗叫“双声体诗”。如苏东坡之吃语诗:“江干高居坚关扃,耕键躬驾角挂经。孤航孙舸菰茭隔,笳鼓过军鸡狗惊。解襟顾景各箕踞,击剑高歌几举觥。报刊供脍愧搅聒,乾锅更戛甘瓜羹。”声母全系今天的“J”和“g”,发音部位都属古音韵学上的“牙音”——“见母”,故为“双声体诗”。而“叠韵体诗”是指以韵母相同的字词作成的诗。如晚唐皮日休之《山中吟》即此体诗:穿烟泉潺湲(一“先”韵字),触竹犊觳觳(一“屋”韵字)。荒笪香墙匡(七“阳”韵字),熟鹿伏屋曲(一“屋”韵字)。上诗每句每字同韵叠出,故名“叠韵”体诗。
叠字体诗 指每句中用重叠字的诗。如宋人王十朋的《贡院垂成,双莲显瑞,因成鄙语勉诸士子》诗:“大厦垂垂就,佳莲得得开。双双戴千佛,两两应三台。欢意重重合,香风比比来。人人宜自勉,济济作廷魁。”用重叠字成对仗。
一字句句有体 一个字每句都有,只是位置不同而已的诗体。如梁元帝《春日》诗,句句有“春”字,不拘平仄:“春还春节美,春日春风过。春心日日异,春情处处多。处处春芳动,日日春情变。春意春已繁,春人春不见。不见怀春人,徒望春光新。春愁春自结,春结谁能申?欲道春园趣,复忆春时人。春人竟何在?空爽上春期。独念春花落,还是惜春时。”这虽也是一技之游戏,但也颇费安排的。
扇对体诗 一三句、二四句分别对仗的诗叫“扇对体诗”。如杜甫的《哭台州司户苏少监》诗:“得罪台州去(与第三句对仗),时危弃硕儒(与第四句对仗)。移官蓬阁夜(与第一句对仗),谷贵殁潜夫(与第二句对仗)。”此种诗体又叫“隔句对体诗”。比如《诗经》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就是“扇面对体诗”或“隔句对体诗”的远古形式。
蹉对体诗 又叫“交股对体诗”,犹如人两腿相交叉而坐,故叫“交股对体诗”。如王荆公安石诗句:“春蚕叶密花枝少,睡起茶多酒笺疏。”句中“密”对“疏”,“少”对“多”,且同句中“密”对“少”、“多”对“疏”。
离合体诗 一字相拆为单字,相合又为一字。如唐马总(陕西扶风人)《赠日本僧空海离合诗》:“何乃万里来,可非炫其才。增学助元机,土人如子稀”。是将“何”字拆开为取偏旁的“亻”,再将“增”字拆开取“曾”,又将“亻”与“曾”合二而一为“僧”字——即离合体诗之一例。
人名体诗 以人名入诗而隐喻他意,亦可照字面的意义去理解。如唐人权德舆有“藩宣秉戎寄,衡石崇势位……”一共用了二十多个古人名字入诗,而字面意思也可直解,只有细读,才知系以古人名字入诗。王荆公安石的“老景春可惜,无花可得留。莫嫌柳浑青,终恨李太白”。是将柳浑青和李太白二名入诗,亦可照字面理解为“柳树青青,李树花白”之意。
药名体诗 以药名入诗的诗叫“药名体诗”。但药名亦可照字面去理解。如孔毅夫的诗:“鄙性赏山野,龙甘草舍中。钩帘阴卷柏,障壁坐防风。客士依云实,流泉架木通。行当归老矣,已逼白头翁。”加点者均中药药名。又如以下诗句:“侧身直上天门东(冬)”;“风月前湖(胡)夜”;“日侧柏阴斜”;“四海无远志,一溪甘遂心”………加点者也是中药药名。
鸟名体诗 以鸟名入诗的诗叫“鸟名体诗”。如“唤起窗全曙,催归日未西。”加点者皆系鸟名,但仍可照字面理解为“叫得人起床时”,“催促人快回家”。
五句法体诗 每五句为一首诗。如杜甫《曲江三章》,每章五句:“曲江萧条秋气高,芰荷枯折随风涛。游子空嗟垂二毛。白石素沙亦相荡,哀鸿独叫求其曹。”(第一章)“即事非今亦非古,长歌激烈梢林莽,比屋豪华固难数。吾人甘作心似灰,弟侄何伤泪如雨。”(第二章)“自断此生休问天,杜曲幸有桑麻田,故将移住南山边。短衣匹马随李广,看射猛虎终残年。”(第三章)这种诗体只可放言遣兴,不可赠人题物送人。
六句法体诗 每首诗由六句诗组成。如杜甫的“烈士恶多门,小人自同调。名利苟可取,杀身傍权要。何当官曹清,尔辈堪一笑”。又如黄庭坚之“三公未白首,十辈拥朱轮。只有人看好,何益百年身。但顾身无事,清樽对故人”。“六句法体诗”与“五句法体诗”一样,均不可赠人或题物赠人,只可遣兴放言。
促句法体诗 三句为一段,押一种韵;再重叠三句为二段,押平声或仄声韵均可——只叠两段。如“江南秋色推烦暑,夜来一枕芭蕉雨,家住江南白鸥浦。”二叠后为:“一生未归鬓如织,伤心日暮枫叶赤,偶然得句应题壁。”又如“芦花如雪洒扁舟,正是沧江兰杜秋,忽然惊起散沙鸥。”二叠后为“平生生计如转蓬,一身长在百忧中,鲈鱼正美负秋风。”无论韵脚是否更换,平仄格式与上一叠大体相同。
拗句体诗 有人说从诗圣杜甫开始有这种诗体,恐不尽然。这种诗体是指在诗句中当用平声字处,为了内容或格调上的挺然不群,以仄声字代替,这样就形成了“拗句”。比如杜甫的“宠光蕙叶与多碧,点注桃花舒小红”二句中的“与”字处该用“平”声字方合格律,却用“仄”声字,“舒”字处该用“仄”声字方合格律,却用了“平”声字,这样上下两句都成了“拗句”,在一首诗中有这样的句子存在的就叫“拗句体诗”。其实,这正是杜甫格律精熟的表现,他使形式服从内容需要而做的“变通”。按照《诗词曲赋联语格律问答》一书《诗律问答·一般拗救是怎样进行的?》的观点,这正好是使用的“隔句同位平仄移位补救法”。
变体律诗 唐代以来,一般作者写律诗、绝句都按照近体诗的格律安排字词的;但是格律是为内容服务的,为了特殊需要,比如说一些词语的词素顺序不能随便颠倒,否则就影响语言的准确、形象,但却在诗中非要出现,那么就可以在格律上有所“让步”和“冲破”,从而取得一些合理的“自由”:像不讲粘对,不计平仄,不按规定用对仗等,凡此等等,写出的不大合近体诗格律规定的“准近体格律诗”,都统叫“变体律诗”。这种诗五、七言律诗、绝句中都有,李白、杜甫等都写,而且艺术水平都不比“正体律诗”差。因此,人们都承认它们的存在。五绝如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几乎家喻户晓,堪称杰构。但从格律要求看,第三句与第二句失粘(“是”是仄声字,“头”是平声字,同是平或仄方称“粘”),第四句平仄又与第三句节拍处连用“是”“上”两个字都是仄声,第三句节拍处又连用“头”“明”两个平声字,没有平仄交错。这都不合近体诗的规则,但谁都承认其为名作。又如韦苏州应物的《滁州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也是一首情景交融历来传诵的名诗。但从格律来讲,就有点“变体”:“有”和“春”不同声——失粘,且使第二句与第四句,第一句与第三句都成了格调雷同的句式。但这种“折腰体诗”也是“变体律诗”之一种。又如李白的《山中问答》:“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窈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自是很有特色的绝句,但从格律上讲, 每句都不合规则,而有所“变通”。其第一句格律应为“平平仄仄仄平平”,却成了“(仄)平(平)仄平仄平”;第二句平仄应为“仄仄平平仄仄平”,却成了“(仄)平仄仄平仄平”;第三句的平仄应与第二句相“粘”,却成了“平平平仄仄平仄”;第四句平仄应与第三句相“对”,并要与第一句平仄格式相同,但却成了“仄仄平仄平平平”,出现了“三平调”句尾(这是律诗应避免的句尾,但古诗可以)。有人把以上五、七言绝句想称作“古绝句”,似乎不妥。又如李白的五律《夜泊牛渚怀古》:“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去。枫叶落纷纷。”同样是千载传诵的怀念谢尚将军推荐袁宏故事的高作。但第三句的“秋”字与第七句的“帆”字应仄而平,成了“拗句”,说它是“拗句体诗”或“变体律诗”或“变格律诗”都似乎可以。比如前面讲过的“偷春体诗”和“蜂腰体诗”,以及杜甫写的所谓“吴体”,都应算是“变体律诗”。这种诗大体上都是作者在不甚得意而有所寄托时写的一种不律而自律的诗。况且都是些律体精熟的大家所作,与今人不懂何为“格律”而胡乱凑泊的所谓“律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比如说唐人七律的压卷之作——崔颢的《黄鹤楼》诗,就是对仗和平仄都有“变通”的“变体律诗”,更不是什么“古体七言诗”。
进退体诗 指诗句的用韵前一联用“平水韵”(“一零六韵”)中某一部韵字,下一联则倒退到前一联所用韵部的后一韵部的韵字,表示一“进”,一“退”,故叫“进退体诗”。例如:孤忠自许众不与,独立敢言人所难(用“平水韵”的“十四寒”韵部的韵字“难”)。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于山(“山”是“平水韵”的“十五删”韵部的韵字,从“十四”部“进”到“十五”部)。并游英俊颜何厚,未死奸谀骨已寒(“寒”又是“十四寒”韵部的韵字,从“十五”部“退到”“十四”部)。天为吾君扶社稷,肯教夫子不生还(又“进”到“十五删”韵部,用了此部的“还”字)。这种用韵一“进”一“退”,无疑是有意为之,欲寄托人生有进有退、有升有沉之哲理而已。
八句仄声起体诗 指一首诗八句的每句的第一字都以仄声字开头的诗,叫“八句仄声起体诗”——这与律诗的每一种句式的第一字在一般情况下都可以不论平仄的规定有关;当然从反面看,也可以有“八句平声起体诗”的存在。“八句仄声起体诗”的例子有《古今诗话》所引的《题郑处士隐居》:“数(仄)点石泉雨,一(仄)溪霜叶风。业(仄)在有山处,道(仄)成无事中。酌(仄)尽一杯酒,老(仄)夫颜已红。”每句头一字皆为仄声字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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