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姐妹谁想做二奶
这姐妹二人是个悲剧。姐妹二人性格不一样,姐姐是一个好脾气,妹妹则是一只母老虎。对不起,我这里不是贬损尤三姐,我只是讲,三姐的脾气有些暴烈。谁摊上这么个女人,谁也得牙疼。
这姐妹二人都挺不幸的,她们应该是苦出身,是母亲带着嫁过来的么。两只“拖油瓶”嘛。不定遭了多少白眼儿呢。现在的再婚家庭为什么不愿意带孩子呢?大概就是怕孩子受制于人吧。如此说,古今同理。有孩子的最好别离婚,离婚的千万小心再嫁。招人家不待见。孩子也受气。
先说尤二姐。尤二姐自话自说过,她曾经“不检点”过。用现在的话说,大概就是当年在生活作风上出过点儿问题。有点儿“乱”。这可能是世界上所有无钱无势的漂亮女子都尴尬的事情。穷啊!不检点也是为了过日子嘛。可是,如果你有一次不检点,你就成了有缝的鸡蛋,苍蝇们就会嗡嗡叫着叮上你了。忽一日,贾琏这只大苍绳叮上了尤二姐这只有缝的鸡蛋,他大概也能唱出“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这类迷人的歌曲。唉,这世界上,热爱妇女事业的男人未必多,可热爱妇女身体的男人肯定多,贾琏应该属于后者。这只大苍蝇就把尤二姐包养起来了。写到这里,谈歌一叹,这人穷了,真是没办法的难事儿。未必尤二姐多么喜欢贾琏,可是一个有钱有势的贾琏喜欢上了她,她能不同意吗?能不被喜欢吗?也就是说,苍蝇非要叮,鸡蛋有什么办法?那就……叮吧!可后来,就“叮”出事了,贾琏是热爱妇女身体,可他不只是热爱一个妇女的身体,苍蝇能够始终如一叮一个有缝的鸡蛋吗?得,外边又叮上新鸡蛋了,就对尤二姐冷淡了。偏偏二姐又怀孕了。王熙凤能饶过她吗,老公包二奶她尚能容忍,二奶要生孩子万万不行!我都总流产了,也生不出一个孩子来呢,凭什么你生一个!你要是生出个男孩子来,我还往哪儿摆?王熙凤阴啊,就哄着尤二姐吃了如狼似虎的堕胎药,得,流产了。尤二姐算是万念俱灰了。孩子也没有了,贾琏也有新欢了,尤二姐就绝望了,就吞金自杀了。写到这里,谈歌想象不出这位尤二姐死前的痛苦心境。但是,选择吞金自杀这种方式,应该是尤二姐慎重考虑过的。一位学者分析过,说如此死法,或许是穷人对幸福的选择。
能吞一块金子死掉,也算是穷人的幸福吗?金子值钱嘛!或许是,谈歌还没有听说有吞秤砣自杀的呢。
再说尤三姐。尤三姐的死,戏剧化了些。她的性格暴烈,似乎是作者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跟软弱的尤二姐形成铿锵有力的鲜明对照?记得书中写过一个情节,贾珍贾荣都看中了她,大概想调戏一番,吃吃豆腐。包三姐做二奶的心思与计划,大概还没有启动。三姐却不是豆腐,母老虎似的撒泼闹腾。这二位明白,这尤三姐哪里是豆腐啊?就是一只刺猬,太咬手了,二奶的事儿也别想了。赶紧着离席跑了。“文革”中有人写文章,夸奖尤三姐这是大无畏的造反精神。这种夸奖,有些虚妄。尤三姐的造反精神显得无力,你尤三姐能独立自主地生活吗?你还得在这“苍蝇堆”里混日子哟。但读书读到这里,心情毕竟稍稍好一些,知道了尤三姐不是好欺侮的了。可是尤三姐下来之后会怎么样呢?她又能怎么样呢?唉,她能跑出这片倒霉的高粱地吗?
咱们接着看书。
贾琏似乎想办一件好事?也不能把坏人全想得坏透顶了。我们可以善良地想象,贾琏的确是想给他的“准小姨子”找一个婆家。他还真用心用力了,他把票友柳湘莲介绍给了尤三姐。柳湘莲是什么人物?此人出身世家,也就是有来头的。后来不学好,不上进,也就是不好好学习,经常喝个小酒,票个小戏什么的,而且票得还不错,也就算名票了吧。有了些名气。所以姑且称他为大艺术家吧。现在不是讲究“超女”嘛,柳湘莲姑且算是一个“超男”吧。“超男柳湘莲”曾经见过尤三姐,当下就同意了。而且还把随身的一口宝剑交给贾琏带回去作为信物。这搞艺术的人真是有个性,定情之物,怎么能有送宝剑的呢(送送法国香水或者英国化妆品之类的还靠谱)?如果你随身带着把菜刀呢?也敢送一把当信物?最后尤三姐还真是倒霉倒在这口宝剑上了。
行文至此,不禁哀叹,这人啊,有时候是命。要是倒了霉啊,你就跑不出高粱地哟!这柳湘莲回来遇到了贾宝玉。贾宝玉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儿,事儿就出在他身上了。二人谈起了尤三姐,贾宝玉忙说,我认识,我知道,你问吧。贾少爷这不是多嘴吗?柳湘莲这一问,就问出事儿来了,柳湘莲对贾家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一听说是珍大哥的没有法律手续的小姨子,柳湘莲就恼了:什么玩意儿啊?怎么什么人都给我介绍啊?不行!不行!书读到这里,十分奇怪,柳湘莲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神神道道啊,你对贾家没有好印象,可你怎么跟贾琏贾宝玉这些人来往密切呢?看样子你跟贾琏贾宝玉还混得跟哥们儿似的呢,否则,你怎么会同意贾琏给你介绍对象呢?
柳湘莲就找尤三姐反悔去了。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不细想想呢?贾少爷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呢?或许他那天喝多了,晕了头?脑子进水了?反正他是去了,而且他还不客气,见面就对尤三姐说,对不起,我有对象了,是我亲戚介绍的。咱俩的事儿得吹了。这谎撒得也太拙劣了点。不行就不行吧。还绕这么大圈子?这位柳湘莲还挺财迷,非要回那口宝剑。一口宝剑值几个钱啊,送给人家了还有往回要的?小气嘛!如果你送给过尤三姐一瓶擦脸油呢,也往回要?三姐说了,对不起,我用过了。你怎么说?不行,你得买一瓶还我。读书到这里,真替柳湘莲气短。这一要,出大事儿了,尤三姐抹脖子了。书上还有两句诗形容,谈歌没记住。大概意思是:桃花灿烂,十分壮观。
二姐死于吞金,是象征着穷人的梦想。三姐死于宝剑之下,象征着什么?吞金门?宝剑门?真没法说了。能说的是,这两个倒霉的女子,着实地悲催啊!
柳湘莲这个傻小子这才明白了,这个女子真正是他心中所想啊,眼睁睁这么没了,柳湘莲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呢?谈歌估计他彻底傻了,气傻了?吓傻了?急傻了?后悔傻了?
得,一代著名的票友柳湘莲成傻子了,傻不叽叽的柳湘莲跟着一个瘸腿道士走了。有人感慨,说柳湘莲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落得这样一个傻了吧唧的下场,这是一场爱情的悲剧。谈歌不这么看。谈歌总觉得柳湘莲是惊吓过度,他大概没见过当面抹脖子的。而且是一个女人抹脖子。他应该是一个见血就晕菜的主儿。谈不上柳湘莲多么重爱情。以他的历练,久在江湖上走动,好看的女子见过多少了?未必肯为了一个尤三姐神魂颠倒。他只能是惊吓过度。如果偶尔惊吓一下,掐掐人中,拍拍后背,还能缓过来;或者拎着一只鞋,半夜到街上绕几圈儿,扯开嗓子叫叫魂儿,也还能缓过来。如果是过度的惊吓,那真不容易治好了。那是一辈子疯疯癫癫的事儿了。请跳大神儿的也不一定能治好啊。
柳湘莲由此不知所终。一代名票,被爱情折腾了这么一个结局,还搭进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尤三姐,算是怎么回事儿呢?用现在时髦用语讲话,柳湘莲这个人,技术含量不高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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