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词有题而词亡》有感
每每忙里偷闲填词小玩,皆因心灵触笔,或所见所思,所想所梦而挥毫。时常写写小诗吟咏时令之美,偶尔填填小词禅解日常思绪,而填词就要照着词谱填词,这份专业却是我辈中人写词的基础。
始学填词,按照词律填写,只写词牌名,没有另外的加什么题目。那时候写起来比较顺手,或许是兴趣使然吧,可以很随意地自然流露心之所往,没有羁绊,只有从容和乐趣,哪怕是很惆怅郁结,也是很自然地抒发出来。
不久前,结识一位南方的做中文教师的朋友,她给我的建议是,在词牌下加上个题目,可以让人一目了然地看出此词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她说读起来比较便于选择。当时我很羞愧,因为她言中了我的弱点。其实我不写题目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怕写跑题,然后,贻笑大方,让懂行的人笑话。虽然是自娱自乐,仍要避开一些砖头瓦块之类的抨击才好。尽管如此,我依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接受了女友的建议,填每首词的时候,在词牌后加上个题目。
今天无事,续读了清末词学理论著作,王国维著的《人间词话》卷一,人间词话本编之五十五《词有题而词亡》之一篇短文。看到这个题目,神经敏感地跳跃一下,似乎我寻她很久了,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慨。然后我饶有兴趣的认真地读起来。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和学习,录原文如下: “诗之‘三百篇 ’‘十九首’,词之五代,北宋,皆无题也。非无题也,诗词中之意不能以题尽之也。自《花庵》《草堂》每调立题,并古人无题之词亦为之做题。如观一幅佳山水,而即曰,此某山某河,可乎?诗有题而诗亡,词有题而词亡。然中材之士,鲜能之此而自振拔者也。”下面是译文:“诗当中的‘三百篇 ’‘十九首’,词当中的五代,北宋,全都无题。这并不是说没有标题,而是因为诗词当中所写的内容,不能够用这个题目概括地体现出来。自从《花庵词选》《草堂诗馀》在每首词的调名之下另立题,并将古人没有题目的词一一加上个题目,就像观赏一幅山水画佳作,而明确指出这是哪座山哪条河,这种做法可行吗?诗有了题目就失去了生命力,词有了题目而词就衰亡。然而,一般人当中少有能知道这一道理而摆脱这个俗套的。”看了这篇文章,深受启发。虽然我们不会按照一成不变的思维去写去做,但是我个人比较认同王国维大师的说法。诗词的灵魂在于自然传神,深情意境。如果人为的加上制约,有了局限性,好似脱离不了古代妇女裹脚跑步之嫌。
毛主席曾经说:“不了解事实之前,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本身就是真理。说来惭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如果今天还没有读到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之语,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执迷不悟,继续延伸着自己的无知。原以为填词只写词牌而不标题目是自身的不完整,是自身的缺陷。现在看来古人,学者都倡导的自由,尽释了我的肤浅。
其实,诗也好,词也罢,没有题目,是最自由的释放。只要符合诗词格律,王国维语:“只要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境界非独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所以只要抒自然之情感,听如临其境之声,必有沁人心脾,豁然开朗之意韵。读名家之品,却是感觉舒适、养眼,疏心之乐哉!当然,此思此想也因人而异,要根据个人的心情、想法,思路而定。万事皆相对而言嘛。
我无排他之意,只言娱我之情。闲暇之余,偶作此文,怡心怡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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