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曹增渝
希门涅斯
啊,怎样的灿烂,怎样的芬芳!
啊,看草原如何的笑!
啊,大清早上,怎样的音乐!
——通俗民谣
一天早上,在睡眠惺忪之中,我让喋喋不休的孩子们吵得无法安宁。到了最后,简直无法睡下去,便苦恼地从床上跳起来。我打窗口向田野望去,便晓得那喧闹的罪过是属于雀鸟们的。
我走出果园,感谢上帝给我这蔚蓝的一天。千千万万无法抑制的乐曲在清润的喉间流淌!燕子反复的啼啭,缭绕向水井的深处;山鸟向坠落桔子吹口哨;火灿灿的黄鸟在橡树间饶舌;白鹇鸟打桉树的树梢,纺成细长的笑语;而在大松树上,麻雀们在争吵起哄。
怎样一个早晨啊!太阳在大地上散发金的银的欢乐;百色的蝴蝶四处游荡:在花间,穿房入舍,在喷泉那边。周围的田野,土地正在爆裂,一个健康的新生命骚动着。
我们仿佛在一个庞然的光的蜂房之中,那是一朵巨大的火玫瑰燃烧的中心。
(傅一石 译)
在这篇抒情短章里,作者并未刻意地雕琢字句炫耀才情,而只是随手记下了一段生动的感受。从早晨被喧闹的鸟雀吵醒,到走出果园纵情欣赏鸟类的千啼百啭,这似乎是每个人都能随时遇到的最普通的田园生活场景。然而深入地体味一下,你又会觉得并非如此简单。因为这里燃烧着作者对春天、对大自然的那种火热的激情。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开放他的全部心灵如痴如醉地倾听这种迷人的“春之声”,他才能在太阳的光芒中看到“金的银的欢乐”,才能感受到周围的田野中骚动着的健康的新生命,最后,也才会产生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庞然的光的蜂房之中、置身于“一朵巨大的火玫瑰燃烧的中心”这种奇妙的感觉。
中国古代的诗人写春天,大多偏重于写视觉,写春天的色彩,象“春风又绿江南岸”、“桃红又是一年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等等;希门涅斯在这里却是着意写听觉,为我们精心录制“春之声”。写视觉,主体和客体之间似乎总有一种审美距离;写听觉,尤其是在这篇散文诗中,那种音乐和激情的潮水总是不断地向我们涌过来,涌过来,直至淹没我们的全部身心。这里显示的恐怕不只是作家不同的艺术个性,而且包含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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