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世界》鉴赏

作者： 莫渝

张冬芳(台湾)

微笑流露混沌未明的微笑婴儿说：我是从哪儿诞生的?

慈爱的母亲有力地抱着婴儿说：在妈妈的梦里美丽的结晶就是你你诞生之前妈妈曾向天空翱翔的鹫鸟和暗夜的天空闪烁的星星祈祷过祈祷让你让我的婴儿诞生在这美丽的世界于是你终于诞生在我底怀抱里……。

浮泛着微笑婴儿眨眨眼说：美丽的世界在哪儿呢。

浮泛着惊喜的神情母亲也微笑着说：这儿就是美丽的世界啊这是你还陌生的美丽的世界微风悄悄地吹过密林金黄的夕阳染红了西天好香的桂花盛开着也有彩色的蝴蝶飞来飞去没有比这儿更美的世界吧。

美丽的世界不会变吗?

不时有暴风雨袭来还有雷鸣的惊威也有残酷无道的行为但妈妈都会紧紧抱着你抵抗所有不讲道理的那些吾儿啊不要害怕常会袭击这美丽世界的暴风雨黑夜的猛兽白昼暗鬼的猖獗在这美丽的世界你就必须跟那些斗争

稍微颤抖着声音母亲又说：你的父亲和祖父都曾经渴望着这美丽的世界来临但在美丽的世界奋斗而死吾儿啊不要害怕不要胆怯你必须奋斗消灭这个美丽的世界的暴风雨使蝴蝶和蜜蜂都能安逸地在美丽的花园飞来飞去变成象梦里的花园不要让不讲道理的多毛的腿踏进来要守护这块祖父的土地啊在不久的那天吾儿啊不要害怕这就是诞生在美丽的世界的你要负起的唯一使命安静地睡吧等考验的日子来临

(桓夫据日文原作译)

孩童和成人的世界观，大不相同。对成人言，世界不全是美丽，甚至丑陋、苦多于乐，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因而中外历史上，不少哲学家描绘“理想国”、“乌托邦”、“黄金梦土”，宗教家更塑造“天堂”、“极乐世界”，俨然人间太混沌，须另阔一处净土。但是孩童的世界，看得到的就是美丽，正如一位9岁孩童的小诗所描写的：

美丽的世界

有高高大大的树木

有河里的小鱼

有好多的动物

有美丽的花朵

有各种颜色的格子布

还有千变万化的云

这些都是常见的东西

在他的小小眼中，这些常见的东西，都是组成美丽世界不可短少的。

进一步思考，美丽须赖丑陋的衬托、天堂须有地狱的对比，有烘云托月的效果，才能看出另一面的真实。因而，我们站在比较积极、健康的态度观看世界，自然会有奋发向上，以求美好的梦土，此梦土必然就在今生的人间尘世。

这首诗是婴儿同母亲的一场对白，婴儿欲知来自何方?母亲答以爱的结晶，且祈祷早日诞生在这个美丽的世界。婴儿继续求问美丽的世界何在?母亲答以眼前有微风、夕阳、桂花和蝴蝶的世界，就是一处美丽世界。婴儿再问这样的美丽是否会变化?母亲用慈祥但坚毅的口吻回答，来鼓励犹待成长的爱儿，毋庸害怕，你出生的使命就是要守护这块土地，要学会斗争、奋斗，但现在只要安静地睡息。

虽然是一场母亲的叮咛，我们亦可以说这是作者的自言自语，诗人的梦呓，他用比较踏实的彩笔，描绘现实情境的世界，他用亲切的语气，要我们懂得护卫祖先留下的土地。祖先为追求世界的美丽，奋斗至死，我们也须继承这项使命。婴儿的诞生，就是负有这项任务。

生命的降临，不为享福，而是工作。新生儿的出现，母亲固然喜悦，之后，也要培养他如何接受考验，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使新生儿长大后，能担起维护世界美丽和乐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