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海龙
啊,欢乐的新客,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你,感到由衷的欢喜。
啊,欢快的布谷声声哟,
我该把你叫做鸟儿,抑或曼妙飘渺的声音?
每当我躺在草地上,
总听到你叠声呼唤着“布谷,布谷”
这婉转的啼声在山峦间荡溢,
时而君临,时而飘逝。
虽然你只向阳光和鲜花的溪谷。
倾诉心音,
但却给我迷离的梦境
绕上淡淡的氤氲。
热烈地欢迎你——春天的宠儿,
即使你对我说来,
不是鸟,而是无形的精灵,
一个声音,一个谜……
我自孩提时听到的
就是这同样的呼声,那声音
呼唤我四处寻觅,
找遍那树梢上,天空中,灌木林。
为了寻找你,我常常漫游,
穿过草地,来到树林,
,你仍是那令人憔悴的企盼,
眷眷深情的向往!
我是那样心驰神往,可无幸一睹你芳容。
我还能听你娇啼莺莺,
我躺在大地上凝神聆听:
深情驰思,直到
那黄金的时光复返我心中。
啊,神奇的鸟!我们脚下的大地
多么象
虚幻的仙乡——
你理想的天堂!
(何勇、王海龙译)
(英国)威廉·华兹华斯
诗人一生写过很多咏布谷鸟的诗歌,而这首写得尤为精美。布谷鸟是诗人最钟爱的鸟儿之一。除布谷外,诗人也很爱云雀和知更鸟,在1805年写的《云雀歌》中把它引为终身的知己;而在病中所作的《致知更鸟》中与它诀别,请它“为我唱起凄清的挽歌/但是,可别忘了,更作永恒春天的/报信使者。”如果说《云雀歌》是明快欢乐的长笛独奏,《致知更鸟》是如吟如诉的双簧呜咽,那么这首《致布谷鸟》则是由意大利小提琴演奏的悠扬婉转的小夜曲了。
诗的开头,极写布谷鸟给诗人带来的欣喜之情,把它称作“欢乐的新客”,甚至不知是应该把它称作鸟儿“抑或曼妙飘渺的声音”,欣喜之情跃然纸上。在这儿,诗人层递推出了主体意象:那种托附在布谷身上的飘忽,迷离、曼妙飘渺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此诗环回往复的主题曲。
下面,诗人忆起这曼妙的仙音在山峦、身边飘逸隐现的妙趣。布谷是高贵的鸟儿,它只向阳光和鲜花的溪谷倾诉心音,但这就足够了,它给诗人迷离的梦境添上了朦胧感人的色彩和悠扬的音符,这幸福的氤氲已使诗人陶醉不醒了。
继而,诗人由现实推忆往事。他忆起了孩提时的殷盼和寻觅,那使人憔悴的希冀,那眷眷情深的向往,这种焦灼的期待折磨着诗人火热的诗心、盼而不得,以致诗人以为它“不是鸟,而是无形的精灵,/一个声音,一个谜……”
最后,诗人又把时空拉到眼前,他感激这可人的鸟儿给他带来了这么美好的记忆,这么美妙的联想,并祈愿自己青春久驻,永葆童心。结尾一节,诗人无限叹喟布谷这神奇的鸟儿的无尽魅力,并渴盼它能永久驻下,终生为友;他动情地呼唤,神奇的鸟儿,请别忙飞走,再回头看看吧,我脚下的土地足以使你欢欣,慰你孤魂,它多么象你祈盼的仙乡和理想中的天堂呵!回来吧……
这首小诗写得欢快跳跃,节奏感极强,音色优美,而意象也十分雅致。这儿的意象除声音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布谷鸟。诗题是咏布谷鸟,但此诗没有一句是正面描写它,而是用了一系列的意象来烘托之,把它写得神秘朦胧,亦幻亦奇。在这儿,布谷鸟如同神话中的青鸟,它是一种希望,一种象征,一仲望眼欲穿的期待,一首婉转低回的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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