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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曾失恋,五迷三道、茶饭不思,怎么也转不过那个弯儿来。曾因此向长辈吐露苦恼,他告诉我:在你这里是好东西,在别人那里不一定就是宝贝。这话很残酷,想来却有道理。同样一个物件,放在不同人那里,感觉与效果会大不一样。俩人得到的渠道不同,会有差异;情境不同也是,得到之前茶饭不思,得到以后兴趣索然。同理,你枕边冷战恶吵者,也许正是哪个傻瓜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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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身边人笑语:生个好脸蛋儿乃爹娘所赐,乃自身固有之资源——整容不算,扶鼻挪眼,那是潜规则,更何况有的人丑到无处可整。如果先天亏缺,可以有一个好性格。性格与脸蛋儿不太一样,有天生,也有后天修养。好脸蛋儿与好性格并不冲突,只不过生个好脸蛋儿的人,一般会心高气傲,没心思去打磨性情。我们聊以自慰的是:好脸蛋儿只管一个花开青春期,而好性格是可以受用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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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过三十奔四十,一咂摸,发现越是夭折的、空泛不着边际的情感越完美,给我们留下无限遐想,余香袅袅。我们要庆幸它的最终得不到,因为一旦得到了,不会有更好的拓展,只是剥开面纱,刮进沙来、渗进水来,到最后能存留十之二三就很不错了。这不是当初我们的眼光有问题,而是平俗生活湮没、磨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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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版《画皮》,人妖恋。本来应是人人恋、妖妖恋的,但一个女妖竟喜欢上一个男人,这问题就来了,那怎么行呢?“别忘了,你是妖!”妖并不是就不好,只是不应该出现在人的行列中。有些秩序是不能奢望打破的,所以有些爱恨是那么的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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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只要你肯纪念,就会大有滋味的。国人重视逢五逢十,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结婚第一年叫纸婚,基础不牢靠,脆薄;之后有木婚、铁婚,一直到银婚、金婚,打烂熬黏得瓷实了。由灼热到温凉,由木柴到灰烬,岁月把多少悲欢变成了永留其形的琥珀?人生无常,有时仅靠信念与意气是不行的,我们又以什么为桨,渡过这片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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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灵魂在风中,一股股滚烫的、冰凉的、硬而苦的、软而酸的液体,涌过来淌过去,包裹着这个灵魂,它在动荡,它在腐化,它在变幻——如果我是一颗最终变臭了的鸡蛋,那第一个洞就是你打的,亲爱的,这就是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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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某人,婚姻不慎颠覆了,过得苦行僧一般。渐渐恢复元气,又处了一个,一日向我介绍:“这是我的宝宝。”觉乎虽甜蜜,但着实有些忘形,遂笑道:“我家那位也曾是宝宝,现在称领导,以后叫她法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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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终日熬磨,难免牙齿咬到舌头。想到唐朝才女李冶的《八至》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大意是夫妻组合中的两个个体,若互相体谅、贴近,便是胶着甜蜜的零距离,比父母、亲朋还要亲近;若俩人互相挑理儿,朝对方甩脸子,裂开的速度也是成倍加快的,加上起初过深的期许,怨恨会尤其深,要远甚于路人、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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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男女,有结合,恐怕就有惧内了。惧是什么?男人多以“好男不跟女斗”为由。还有温情的:怕是缘于在意,因为爱。是退让还是爱?我想还得看女方,如果女方并不领情,反倒得陇望蜀,那退让的意义就不大。如若换来二人世界的亲密无间,换来对方的关切,那就是爱的范畴了。是啊,在爱里,“咱俩谁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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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家庭剧。夫妻之间,女人集中了太多的怀疑、揣测,男人则相应地集中了太多的谎言、逃脱之心。正如某谈话节目聊出的一副对联:男人喜新不厌旧,女人吃醋不怕酸,横批:和谐家庭。这是一种打破与重建、运动与平衡,总不动反倒不好,轴住了,就有蛀虫了。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如何改变,且不至于散了架,这是学问,两个人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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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男女跋山涉水,最终能走在一起,总会有一段亲亲密密的,那是爱酿出的琼浆。然后呢?爱淡、怨聚,接下来是冷漠,继而逐渐生恨。这个过程下来,不少婚姻就难以为继了。而忘记,应该在恨之后。恨与忘记之间,還应有着一段平静。如何才能忘记?真的像填平一道沟,沟浅,几铁锹就了事,因为爱得并不深,着道儿也浅,挣巴挣巴就出来了。若爱得刻骨就不那么容易了,要逾越的,是一条鸿沟,有岩石的突兀、陡峭,其中也有灼灼的红花、入梦的青草。心田上开出了如此的沟壑,是实在不易填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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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多年,在性格上、习惯上,是无从遮掩的,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为没有距离而没有神秘感,也就谈不上崇拜,有时连原先的好感都荡然无存。每一对怦然心动的人,预想不到这结合后的消磨。但日子还要过,所以需要互相忍,一是从心理上想忍了,二是客观上必须得忍。一对艺术家牵手一生,有人问起诀窍,老翁概括一个字:“忍”;老妪立马插话:“我是忍无可忍”。无论如何,他们是走到晚暮了,连咳嗽带喘,彼此也想掉队,但最终没有弃绝,有惊无险。这时的两个人,结果远比过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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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爱应以尊重、宽容、理解为核,歌词云:“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如果一个女人只爱男人本身,对他的家世、故土、历史一概不感兴趣,那这爱就太“纯粹”了;而正因为这爱的心无旁骛,才大可怀疑。爱屋及乌,是爱的法则之一。爱不是独立的,爱也不是附加诸多条件的,爱肯定不是分阶级的。所以我们说:真爱难寻,或者真爱难以保鲜、易馊。没有牵扯、不愿付出的爱像浮萍,更像随时可以背叛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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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性的追求上,我们总是心动于“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者擦肩的惊鸿一瞥,随即会萌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浪漫期许。而真正走到了一起,修得正果,岁月磨砺后,相看两厌,互成蠢汉与黄脸婆了。其实,细细想想每一对夫妻的相处,多少次同船共车,多少次同桌举箸添汤,又有多少时日的欢愉!真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字,岂是前世千万年所能修得的?我们大多选择性遗忘了,蠢汉也曾挺拔,黄脸婆也曾青翠,这个过程中有过多少依偎、风情,又有着多少疏忽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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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东西久吃也会生腻,如白菜,“一碟子酸白菜,一碟子酸白菜!”或以萝卜换换口味,有人怀着替代的目的去找情人。捍卫自己的地位是人的本能,有时大有“既然选了我的白菜,就是烂了也要吃”的霸道。鲁迅先生说“爱情需要时时更新的”——怎么更新,由谁来更新?是更表面还是更主体,更新后的连锁反应怎么处理?这是一系列极其复杂的问题,岂是一“更”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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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一对夫妻开战,女人历数老公种种顽劣,我在一旁细看,发现女人类似的问题也多多。一对男女住到一个屋檐下,半辈子相互熬磨下来,彼此不能容忍,甚至有解体分裂之忧。他们并不知道,相互之间有推拒,也有着太多融合。夫妻久了,别说习性,连长相都靠拢,人称“夫妻相”。心态与习惯自觉不自觉地契合在一起,性别属性都偏移,男性娘化、女人汉子,相吸中有相斥,相斥中何尝没有相吸?这样的两个人,粘连在一起痛苦,拆分时也会血错筋断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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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在多年后就淡成了过日子,有时还能偶露峥嵘,浪漫地互相牵念一下子,似初恋时的感觉。岁月飞逝,很可以掐指一算了,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早就没有被爱的自信了,也没有施爱的耐心了,两个人之间变得粗糙起来。爱也是可以回归的,放到怀里焐焐,它就可能苏醒。时间一久,会应了那句“少年夫妻老来伴”。爱在我们眼前消长、变幻,似虹,它的色彩与弧度取决于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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