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
在你的背景中,庄稼被淡化了。鸟语和花香,挂在回味的风铃上。曾经的牛和羊,蹲成了岩石。粗粗细细的泉水,流淌在厚实的皮袄下。永远的树长在额头了,枯枯荣荣。
一副坚实的脊梁,就是千万年冰冻的峰峦,夕阳是印在你脸庞的微笑……
在你的意境中,历史也淡化了。
草原在传说中。沙漠在空白处。
惟有这茅屋永远凸现,无论你走天山过海峡,那缕淡淡的炊烟是一根柔韧的绳——
一头拴在栅栏,一头系着你的心。
你站在稻香的黄昏中,高原很开阔。
土地
汗的浸染,土地散发着温馨体香。
春天在花朵的朗诵中复归。麦苗儿把一个时代的诗句写得漫山遍野。
牛耕之图依然挂在华夏的农历中。
阳光下,青青的果子站在细细的枝头,仿佛欲飞的鸟儿。
一辈子阅读庄稼的老人,面对禾苗。泪水悄然爬上叶梢。一双倾听土地的赤足,踏在宁静的田埂,荷锄牵牛可是家传的图腾?
谁会忘记那句古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汗的浸染,土地把母亲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耕耘的日子,山野的树木在微风中挥舞。欢呼的胳膊,语言是碧绿的桑叶。
无论走遍天涯,没有土地就种不出粮食,没有粮食就长不出生机勃勃的信念……
土地呵,触摸着你,心就踏實了。
晨浴
醒来的山岭站了起来,披着薄薄的雾纱涉溪而过。阳光之瀑,晶莹而温暖。
横笛的少年站在船头。
你悄然踏着节拍,裸足踮着吱吱鸟鸣。
水湄的芭茅花扬着初秋的旗幡,交臂跳起了锅庄箅。牧童牵扯出袅袅炊烟,蛇似的游向天空了。贪嘴的奶牛埋头啃着滴露的青草。
你荡漾在阳光之湖,山石和草木荡漾在阳光之湖。一圈圈涟漪,绽放人夜夜采集的蘑菇。横笛的少年站在船头,欣然来到你的面前。
你的心中一片灿烂。
从此,你做了大地的母亲。
山呵,我懂得你总是早早地苏醒,涉过那条溪。奔向一首阳光普照的歌曲。
稻草人
稻草将饱满的谷粒交给我们之后,变成了人。站在田间地头,守住谷粒,守住拥有谷粒的村庄。
夏夜,只有大地才有如此暮霭轻扬的鼾声。几滴露湿的唱鸣挂在星空,可是稻草人的灯?
我们从最初的童话中走出来,带着满身的泥土,走进金黄而宁静的稻草内心——
稻草没有惊诧。
稻草把泥土的宽厚继承得完美无缺。
在稻草堆中,我们欣悦地呼吸着太阳的芬芳。当谷粒特有的醇香包围我们,沁入我们的心脾,浸入我们的血液,感染我们日渐饥渴的灵魂,我们开始思索种子,颂扬母亲!
最后,我们选择一种真诚而贴切的命名。
稻草有了爱和憎之后,就变成人了。
我们要成为草,也只能做稻草。
种一朵心花在红尘
光阴的辗转,惊醒了岁月里的花红柳绿,恋一枝桃花盛开,看一季蝶飞花舞,采携一束花间词,在阳光上写诗,将季节的美好,细细镌刻。在我心中,有一个安静的角落,可容我在文字中修篱种菊,在清寂中听云水禅音,在一个人的山河岁月中,赏细雨初歇的清新,感受春暖花开的欣喜。
夜凉如冰,流灯入暮;月色携着清冷裹着幽思游弋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喜欢月影下那一股薄烟笼罩,静静的却又含着深邃的美,它令人感到哀伤,也使人珍惜往日的时光。世间的许多事,往往也是只有在即将落幕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它的至真至美在何处。
微弱的霓虹,寂寞的闪烁。也许人生不过是一出独角戏,在漫长的追求与探索中,总是上演着彼此相似的情节,在过往的磨合与疏离中品尝着悲喜交集,也会在别人的故事中捕捉着曾属于自己的心情概念。
曾经,我望着那一地繁华落幕后的碎片,想要拾起,可你不给我捡拾的理由。而今,你把那一地碎片再次摆在我面前,请我拾起。我环顾四周,已经没有捡起的那颗心了。俗事的纠葛,情感的的羁绊,历尽沧桑之后,一瓢饮,一箪食,已经随着岁月而安了,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重复。
我曾将一章爱恋,书写刻骨,也曾将一阕离歌,唱断长亭。时光,让我从不谙世事,到淡定从容,失去了原有的热烈与执着,却多了份坦然和感悟。愈来愈明白,走不散的才是真情,那一场离别,不是我忘了聚拢飘散在风中的誓言,而是你走得太匆忙。来不及告别。
一个人,可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逐渐懂得。走过漫漫人生路,便多了一份从容;览过万千风景,便多了一份淡然;经历风霜雪雨,也多了一份平和,当尝遍了人生的千般滋味,洗尽铅华,学会隐逸清雅,就是一种生命沉淀后的淡定。
生命是一场悲喜的体验,生活就是风雨兼程的旅途,旧年的光影中,记住每一个熟悉的容颜,记住每一双温暖的手,将那些丰盈生命的故事,落笔在文字的素笺里,虽途经万千寂寞,回眸一笑,已是几度春秋,种一朵心花在红尘,走着,走着,花就开了。暖我一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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