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边开始，菊花次第开放
一朵追着一朵，影子渐渐拉长
阳光静静地垂下来
穿过花叶，落在微湿的泥土上
一队蚂蚁正在出行
搬动着，秋天赐予的干粮
这一次，风是从北方吹起的
浓重的金黄，将我的村庄
淋得透亮，菊花的香气
漫过了篱笆和木窗
慈祥的老人，揽一捆芝麻
迎风而笑，皱纹层叠，花瓣一样
这是妩媚的九月里
最真切的美，瘦瘦的十指
掐下凌晨與黄昏，将菊花醅成佳酿
掺进世间的清苦，徐徐啜饮
我从不提及，流落在外的思念
只听老人讲：你童年的喊声，仍停在屋檐上
老屋
大风不能过于肆虐
否则所有亡灵都会重现
都会追溯过往
都会抱着两棵老槐哭笑
抱着一棵翠柏说唱
都会捡起熟透的柿子，吸上几口
重新掷于地上
都会将老屋，里外检索一遍
咒骂几声。都会像大风起兮一样
什么动静都可能。之后如影随形
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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