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的消失
◆ 怀 特
三个月来几乎并没有落一滴雨。大概总是西北风,从那边来,向东边吹去。偶有微风来自西南,云气也浮起来了,但终于没有雨;并且没有真的西南风,不数小时,报风计依旧在原方向了。云是未尝不时时聚集,并且有着各种表号,以示变化的在即。在这等时候,风雨表日复一日地渐渐下降,终于降到普通将起暴风雨的一点,然而没有大风雨,风雨表又升上去了。我们知道希望已经无益,风雨表回到原有的高,须经一礼拜,方有下降的机会,最后,失望到这般强,将这仪器拿开了。还是不去看它的好。希望无意中会降下来。青草已经变成黄色,生在许多地方的都死到根株。因为没有草,成队的蝎便残食果树了。溪水也干涸,饮牛的水须向几英里外的池或泉里去汲来。道路开裂;空气中则浮着沙尘;藩篱上的美丽的绿色上也填罩了尘土。食蠕虫的鸟如白嘴鸦已经受饿,并且被迫得远远地去找寻奇特的食物去了。看见他们在地上试啄坚如岩石的泥土是可怜的。永续的光辉比冬天的阴沉还要坏,在田野的人家普遍渴的感觉这样的苦恼。我们遇到旱荒了!为一切生命的泉源的大西洋是睡着,倘使永不醒来则如何!我们不懂它的道理,它嘲笑我们的科学了。盖在我们的近旁就存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大神秘,我们却赖此而生存的。为什么柔软的湿气之甜潮会不流到我们这里来的呢?也没有理由可说,为什么各种青草和生物不死灭;没有理由,除却一个信仰,这是瞎的。因为我们无所知,滋生生命的海的气流会放弃陆地,而它会变成沙漠的。
一天夜里,灰色的云带出现于西面的天空,而它们欺骗我们太多了,不再能够相信它们了。可是在这天里它们更浓厚,窗索也泛着潮。从岩壁来的空气是冷的,如果我们敢希望,我们会说含有海的气味在里面了。早晨的四点钟就有什么声音打拍在窗上,——原来是水的流湍!不能再静静地睡着,我于是起身出门了。没有生物扰攘,也没有声息,除却雨的声音。但是忙乱的时间不会有许多长久的时光的。数千百万的草和谷的叶在狂饮。十六小时的倾泻继续着,到天薄暮时我又出门去。看见道旁的流水处只有少许的水,并且没有一滴到田边,原来土地是这样的渴。谢上帝,旱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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