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美学研究·美学的和历史的批评标准
恩格斯提出的文艺批评标准。在《致斐·拉萨尔》的信中,恩格斯把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做为“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标准”来评论剧本《弗兰茨·封·济金根》。在《诗歌和散文中的德国社会主义》一文中,他批评格律恩《从人的观点论歌德》一书时申明: “我们决不是从道德的、党派的观点来责备歌德,而只是从美学和历史的观点来责备他。”马克思也多次明确地表述过同恩格斯类似的见解,称赞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 “用诗情画意的镜子反映了整整一个时代”;劝告拉萨尔要“在更高得多的程度上用最朴素的形式把最现代的思想表现出来。”这里, “诗情画意的镜子”和“最朴素的形式”属于美学的要求, “反映了整整一个时代”和表现“最现代的思想”属于历史的要求。可见,运用这样两个观点并把它们统一起来评价作家作品,这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一贯坚持的文艺批评标准。
总的说来,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即马克思主义的美学观和历史唯物主义。美学观点着眼于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首先是对艺术美的分析评价。其中包括批评家对创作规律(艺术构思,艺术表现,特别是典型化方法等)和鉴赏规律(鉴赏的社会性与个人差异,鉴赏的确定性与非确定性、共鸣现象等)的研究。恩格斯从美学观点出发评价《弗兰茨·封·济金根》,广泛地涉及到悲剧矛盾冲突,人物性格刻画,倾向性与真实性、艺术性的关系,以及情节结构、戏剧道白、语言韵律等各个方面的问题。他表示不能同意格律恩“用道德的、政治的、或‘人’的尺度来衡量”作家作品,因为不同的客观对象需要不同的衡量标准,艺术生产的特殊性要求有它相应的批评尺度。这并非全盘否定一般艺术鉴赏者有权从道德的或政治的角度去解释作品,从中获得某种艺术感受。而是指明了作为一门科学的文艺批评应该对自己的专有对象进行全面的整体的分析,最终做出审美判断。历史观点着眼于文学作品在纵向发展中的地位和价值,特别重视作家所置身和作品所反映的社会环境与历史条件。它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着重考察文学反映历史真实的程度及其对于历史发展规律的认识与把握。恩格斯批评唯心论者和机械唯物主义者总是抛开具体的历史条件抽象地孤立地评论文学现象,得出错误的结论。拉萨尔歪曲十六世纪德国历史,把垂死阶级的代表人物美化成民族的代言人,革命的英雄;同时完全否定农民和平民的伟大历史作用,把他们视为封建贵族的附庸。格律恩超越时代和阶级来谈论歌德的“人”的价值,阉割歌德身上“过于博学,天性过于活跃,过于富有血肉”的积极方面,把伟人贬为侏儒;把“历史结构安排好了”的民族诗人“提炼”成空泛的“完美人性”的体现者,亦即丑化成“真正的社会主义”者所倾慕的小市民。
恩格斯的批评实践表明,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是融合统一,紧密结合的。执其一端,不及其余;或者把二者对立起来,都不是科学意义上的文艺批评。美学分析和历史分析不仅为文艺批评和文艺学研究规定了基本原则,而且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基础。在这种最高的批评标准指导下,既能对文学发展和整体的文学现象作出宏观的把握,更深层次的分析研究;同时,又可以依据这一总的原则,对各种体裁类别的文学作品使用相应的具体标准具体方法,作出中肯切近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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