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美学基本理论·滑稽
是一种与喜剧性密切相联的审美范畴。它是指客观审美对象由于现象与本质、形式与内容、目的与手段之间的不协调荒谬性而具有的引人发笑的喜剧性特征。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说:“滑稽的事物是某种错误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伤害,现成的例子如滑稽面具,它又丑又怪,但不使人感到痛苦。”锡德尼认为滑稽是“模仿生活中的平常错误的:它表现这种错误中的最可笑,最可气的,以至任何见到它的不可能甘愿做这样一个人。”车尔尼雪夫斯基通过崇高与滑稽的对照,进一步对滑稽进行了研究。他说: “丑乃是滑稽的根源和本质。……只有当丑力求自炫为美的时候,那个时候丑才变成了滑稽。”柏格森则从其生命哲学出发,比较系统地研究了滑稽的意义。他在《笑之研究》一书中说: “凡是将行动和事件安排得使我们产生一个幻想,认为那是生活,同时又使我们分明感觉到那是一个机械结构时,这样的安排便是滑稽。”这些论述都或多或少地触及到滑稽的本质及特征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把滑稽这一概念纳入社会范畴,从社会历史发展的矛盾构成之中找寻滑稽产生的根源。旧的事物、旧的势力被历史进程远远地抛在后面,成为陈旧的生活存在方式,虽然这种陈旧的生活方式已经丧失了存在的历史合理性,但他却极力地装腔作势、炫耀自己,反而更充分地表现了自身的荒谬性,暴露出内容的空虚,因而,产生令人发笑的喜剧性效果。滑稽即是表现喜剧性特征的一种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曾用幽默的语言勾画了封建贵族的滑稽嘴脸: “这班贵族为了笼络民众,往往把无产阶级的乞食袋当作旗帜来挥舞。但是民众每次跟他们走时,发现他们臀部盖有老旧的封建印章,就哗然不恭哈哈大笑地散去了。法国合法王朝党中的一部分以及‘少年英国’社便排演过这种滑稽剧。”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为我们科学地认识滑稽的本质提供了依据。
只有在社会的生活之中才会产生各种滑稽的事物及人的滑稽感,离开人类的社会生活实践便没有滑稽或滑稽感。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在自然界中,滑稽是没有存在的余地的,动物某些笨拙的动作表情之所以令人发笑,不过是因为它与人近似罢了。柏格森也再三强调:“在真正是属于人的范围以外无所谓滑稽。”滑稽所表现的荒谬不协调性,归根结底是社会历史进程中矛盾冲突的产物。滑稽的对象一般具有现象与本质、形式与内容、目的与手段之间的不协调性、荒谬性,因而使人发笑。作为喜剧性的滑稽所引起的笑声,饱含着人类历史在前进中所获得的胜利和自豪感,所以它具有明显的价值判断倾向。人们对滑稽事物的笑,不是纯生理学意义上的笑,而是包含着理智的笑,包含着价值观念的笑。在笑声中人们轻松愉快地否定和告别那一切无价值的、虚假的、丑恶的东西。
滑稽的具体表现形态是丰富多样的,归纳起来大致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否定性的滑稽。否定性的滑稽具有丑的内在特征,但这种丑不同于悲剧中的丑,不能形成凶恶的强大势力。滑稽的丑已经是被历史所淘汰的陈迹,它不能对善与美的事物构成威胁,只能做历史嘲笑的对象,因而才显得滑稽可笑。丑之所以能够变成滑稽的审美对象,另一个原因就是它总是试图笨拙地证实自己的存在价值,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能审时度势,本来内容空虚却正襟危坐,本来本质丑陋却要涂脂抹粉,结果,欲盖弥彰,这便构成了极端的不协调性,显得滑稽可笑。否定性滑稽主要表现出内在的丑与外在形式的不协调性。另一种是肯定性的滑稽。肯定性滑稽并不一定具有内在的丑的属性。它的内容有时包含着美和善的因素,却往往通过丑或不协调的形式来表现自身,因而也构成了使人发笑的滑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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