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艺美学要略·人物·恩格斯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Friedrich Engels,1820—1895)德国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之一,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对马克思文艺美学思想的创立建有巨大的历史功绩。
恩格斯与马克思一样,他把艺术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与社会历史存在条件紧密联系在一起加以考察,从根本上揭开了艺术的起源、发展、变化、革新的物质原因,把文艺美学真正提高到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揭示了劳动创造了人以及人的审美能力的发展与劳动实践的关系,对于说明美的本质具有重大意义。他把人用于进行艺术创造的手看成是劳动的灵巧性的新方式的运用,没有这种实践创造的历史积淀,就没有那种仿佛凭着魔力产生的杰出绘画、雕刻及音乐作品。
恩格斯特别注意以社会历史基础的存在条件去科学地分析文学艺术现象的规律性的原因。他说:“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因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为基础,人们的国家制度、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象过去那样做得相反。”当然,恩格斯的由经济基础解释上层建筑的方法,并不是单线的,机械的,而是全面的,辩证的,他要人们注意这种关系的复杂性,并注意影响艺术的经济基础之外的其他原因。他以对歌德、易卜生的全面分析,显示了文艺分析评论的光辉范例。
他从长期的文艺历史过程中得出认识,认为应把文艺家的创作与时代历史条件联系起来,并鼓励文艺家与时代结合,追随历史前进的潮流,歌颂推动历史前进的积极力量。为此,他赞扬文艺复兴时代那些历史的“巨人”,表彰他们用剑用笔所进行的斗争。他提醒哈克奈斯,应该在作品中反映工人阶级对四周压迫环境所进行的叛逆的反抗,给以应有的历史地位。他要求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小说,应该通过对于现实关系的真实描写,打破现存的剥削压迫关系,动摇资产阶级世界的乐观主义,引起对于现存事物的永世长存的怀疑。而对于拉萨尔在《济金根》中美化垂死没落的骑士阶级的作法,则进行了认真的批评。对于德国的“真正社会主义”诗歌,一味地“歌颂胆怯的小市民的鄙俗风气”, “歌颂各种各样的‘小人物’,然而并不歌颂倔强的、叱咤风云的和革命的无产者”,提出了尖锐的批判。
恩格斯对于艺术应该合乎规律地深刻表现现实进行了深入的理论阐述。他提出了现实主义与典型环境的全面理论。他认为在小说创作这个艺术实践领域,要达到“充分的现实主义”的地步,必须是:“除了细节的真实之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典型环境就是实际生活中环绕人物并促使人物行动的社会历史环境,没有这种作为历史潮流的积极背景,就塑造不出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恩格斯的表现人物、叙述事件要与一般环境联系起来的思想是早就非常明确的。他在早期的文艺批评中就指出,创作必须有明确的历史认识,一定“把要叙述的事实同一般的环境联系起来,并从而使这些事实中所包含的一切特殊的和意味深长的方面显露出来”。他针对拉萨尔处理历史悲剧冲突的错误表现,告诫作者,所写的历史题材必须是作者“意识到的历史内容”,而人物的动机也不应脱离历史潮流,而历史悲剧的冲突律主要表现就是:“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的冲突”。
在恩格斯的文艺美学观点中,典型形象论具有突出地位。首先,他强调艺术表现必须符合形象形式特性。他向敏·考茨基提出了倾向的表现方式特点。“倾向应当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而不应当特别把它指点出来”。这就应该注重艺术的个性形象描写,不应该让个性消融到原则里去,不应该超出形象体系公开表明立场信念,更不应该把历史未来的解决办法硬塞给读者。其次,恩格斯强调典型形象的典型概括性与一定的单个人的统一。作为概括性,或是一定的阶级和倾向的代表,或是他们时代的一定思想的代表,作为单个人,就是黑格尔所说的, “是一个‘这个’”,有鲜明的个性特点。这种有个性的人物,不是作者的理想的化身。那种“为了观念的东西而忘掉现实主义的东西,为了席勒而忘掉莎士比亚”的作法,是写不出典型的个性的。第三,典型个性的表现,主要是见之于人物的自身行动特点。恩格斯说:“我觉得一个人物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他做什么,而且表现在他怎么样做”,要“把各个人物用更加对立的方式彼此区别得更加鲜明些”。
恩格斯的文艺美学思想观点中,文艺属于人民的思想非常突出。他不仅在青年时代就高度肯定了德国民间文学作品,认为这是人民“认清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权利、自己的自由,激起他的勇气,唤起他对祖国的爱”的重要对象,而且一直在为人民争取在异化社会的文化回归,使人民有自由创造文艺与享受文艺的充分条件。他认为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所达到的社会合理分工,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基本途径。他说: “在所有的人实行合理分工的条件下,不仅进行大规模生产以充分满足全体社会成员丰裕的消费和造成充实的储备,而且使每个人都有充分的闲暇时间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化——科学、艺术、交际方式等等——中间承受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不仅是承受,而且还要把这一切从统治阶级独占品变成全社会的共同财富和促使它进一步发展。”恩格斯与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共同描绘的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不受狭隘的职业分工限制给文艺创作带来的推动力,正是指出了文艺的未来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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