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艺美学要略·人物·班固
字孟坚,东汉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曾任过兰台令史、中护军等职,奉诏继承父志,历二十余年,基本完成了中国第一部断代史《汉书》的著述,书未成而卒。除《汉书》外,尚著有《两都赋》、 《离骚序》及《白虎通义》等。后人辑有《班兰台集》。 《白虎通义》记录了汉章帝建初四年(公元97年)汉儒在白虎观辩论经学的一些结论,把董仲舒的唯心主义哲学充分肯定下来并推向新的高峰。
班固美学思想具有浓厚的宗教神学色彩。他认为美就体现在最高统治者身上。 《白虎通义·溢篇》说“美者在上。”并说: “皇者何也,亦号也。皇,君也、美也、大也、天人之总美大之称也。”皇帝之所以为美,就因为他象征着“天德”、“至德”。他认为;“至德之为美,我皇应福以来臻。” “黄帝始作制度,得其中和,万世长存。”这显然是根据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继承并发展了孔孟美学思想中的唯心主义因素。
关于文艺的起源,他说: “神明生道德,道德生文章。”认为道德生于神明,文艺又生于道德,这样不仅把伦理道德与神联系起来,而且也把文艺与神联系起来。甚至他把颜色美、音乐美和建筑美都附会为“天德”之美,和神联系起来,说“黄者中和之色”, “乐以象天”。作为宫廷建筑的“碎雍”“象璧圆以法天”, “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再加上他把帝王和神联系起来,所以,世间的一切美都是本源于神的了,这就构成了他的宗教神学美学观。
基于这种美学观,在文艺上他把“兴废继绝,润色鸿业”和“宣上德而尽忠孝”,视为文艺批评的美学标准,凡是为帝王歌功颂德的便是好作品,否则就是坏的。他也就是以这一标准来评价屈原和司马迁以及他们的作品和著述的。对屈原他虽然有所肯定,但从“明哲保身”的世俗观念出发, 认为:“今若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沉江而死,亦贬絜狂狷景行之士。”说他是“非明智之器”。显然这是出于汉儒的偏见,无法理解屈原的伟大人格。对屈原的作品班固有所肯定。 《离骚序》说: “然其文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容。”但这仅是着眼于其艺术形式方面,并不理解作品中的浪漫主义精神。班固对司马迁及其《史记》的评价也是如此。虽然他肯定《史记》 “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但又批评《史记》 “是非颇谬于圣人”。这明显地是班固以封建正统观点和审美观对司马迁的非难。班固对汉赋的评价也无法摆脱这一桎梏,他既肯定汉赋“抒下情而通讽谕”,但更赞美它“宣上德而尽忠孝”,推崇汉赋为“雅颂之亚”, “炳焉与三代同风”。
班固对民歌的产生和社会作用认识还是较深刻的, 《汉书·艺文志》记载了不少乐府民歌,并认识到“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厚薄”。《汉书·艺文志》还特设《诗赋略》,把诗赋和六经诸子等区别开来,这在使文学别为一体和文学分类上是一个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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